镇上的人们看着兄弟俩一人背负着一头狼,羡慕的同时也有对他们命运的叹息。
回到家,已是午后,山姆并不在,现在的山姆已经不是那个可以优哉游哉的甩手掌柜了,小酒馆重建需要人手,山姆为了省点雇工的钱亲自参与了重建工作,好在山姆军中待过,又是一位不弱的斗气战士,对于如何修理酒馆虽搭不上手,但那些大的建材却可以轻易抬起来。
这时的山姆就像回到了那段艰苦谋生的岁月,身披短褂,足着草履。凛冬的寒气不能侵扰他分毫,甚至在他的体表还有淡淡的热气萦绕,就连身边工作的人们都感受到了温暖。
锦与龙星在小院里开始对两只狼剥皮抽筋,对于剥皮这方面其实是一门技术活,这些狼在山林中待得时间长了,身体各方面都有着向魔兽进化的趋势,皮厚又与血肉紧密结合,用普通的刀具既花时间又容易磨损刀具。其难度自然不言而喻。
而要从狼头开始,将整只狼的皮完完全全剥下来,并且不能有一丝破损,这才是上等的剥皮术,像锦与龙星这样,剥下来的皮尽管看起来还算完整,但有些细节部分还是有破损,这样一来,价值就低了几个银币。
可如果将整只狼连带狼皮拿到市场去卖,价值也就与他们所剥狼皮等价,毕竟剥狼皮是个技术活,不是所有人都能比较完好地剥皮的,比如山姆,空有一身斗气,剥下的狼皮却千窟百孔,惨不忍睹。
又如同那些冒险者们,罗姆他们都是些粗人,本就不擅长剥皮,更没有耐心,如果让他们剥狼皮,那张皮子估计都没人要,就算狼肉都卖成钱了,总体价值甚至还不如整只狼卖掉。
锦与龙星比较心细,虽比不上那些有名的技工,耐心剥皮还是属于正常市面上卖的狼皮水平的。现在他们家境不同以往,以前哪里用得着这么细致,有什么猎物直接卖到市场,反正也不差那几个银币。
但今时不同往日,他们不仅要花时间剥狼皮,还要将狼肉卖掉,这样才能多赚几个银币。
正当他们工作得热火朝天时,院子门外传来了一个怯生生的声音:“请问,这里是山姆先生的家吗?”
锦与龙星不约而同地停下了手里的工作,一齐向外边看去。他们的院门在家中有人的时候一直开着,以前有很多乞丐或是小孩会进来讨钱或是糖果,这时山姆或两兄弟一般来说都会做做善人,满足一下那些底层人民的要求。
可现在不同了,除去这个院子二层楼,以及那个正在重修的小酒馆外,家里的钱估计都没有普通人家殷实。所以这时若有人来乞讨的话总归有些难为情。
说话的是一个看起来只有七八岁的小姑娘,一头金色的秀发,脸上光洁如玉,眼睛很亮,就是有些畏惧地看着兄弟俩以及他们手下的死狼。
她的身边是一个看起来三十岁左右的女人,应该是这个小姑娘的母亲,同样是金色的头发,但与小姑娘不同,光泽上略显暗淡,好像很久没有清理过了,还沾染了不少尘埃。身上的衣服打着补丁,比起小姑娘虽旧但不失整洁的衣服来,很难想像她们会是母子。毕竟很少有母亲邋遢但女儿整洁的母女。
锦将手在旁边的水盆里洗了洗,心里暗叹一声然后站起来,看着那个女人道:“是,这里是山姆家。请问你们有什么事吗?”
那个女人得到确认的回答后,望着锦与龙星,有些难以启齿道:“很抱歉打扰你们,可我们真的是活不下去了······”
锦暗道一声又是要钱的,正想着婉拒时龙星发话了:“你们活不下去与我家有什么关系,我家可不是避难收容所,更何况现在我家的情况未必比你家好。”龙星算是狠下心来这么说的,毕竟如今已算是家道中落,一味地跟陌生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哪怕这母女俩看起来真的很可怜。
锦知道这个道理,所以也没说什么。
那个女人听后身子猛得一颤,那个小女孩更是像要哭出来的样子,双手紧紧抓住母亲满是补丁的围裙,背对着兄弟俩,脸靠在妈妈的围裙上,似乎是被龙星淡漠的语气吓到了。
那个女人还要说些什么,但还是忍住了,默默转身就要走。
就在这时,那个小女孩抬起头,睁开似乎有泪花的眼睛,对自己的母亲用稚嫩的童声道:“为什么我们不去找爸爸,爸爸他到底去哪了呢?”
女人强颜欢笑地摸了摸小女孩的头,轻声道:“爸爸去了一个很远的地方,要很久才能回来。既然爸爸的东家不管我们,我们就去找爸爸······”
锦听到这时觉得有些不对了,“爸爸的东家”,难道他们是······
“请等一下,”锦大声道,“还不知道你们是什么人呢,孩子的父亲与我们有什么关系吗?”
女人转过身,勉强笑了一下,道:“孩子他爸以前是你们山姆酒馆的侍应生。”
锦这才明白,原来世上的事情并不都是没有因果的。他狠狠瞪了龙星一眼,龙星也自知失言,再如何狠心,也不该对曾为自己工作过,如今可能丧命的员工家人这么残酷,说到底,那些无辜人们的死亡与他们一家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
龙星沉默片刻,低下头道:“抱歉。”
锦连忙招呼:“屋子里面请,坐下慢慢说。”
女人连忙摆手道:“不,不用了,身上肮······”
“没关系,没关系,我们不在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