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要赢了?”
吕布麾下众将也有小派系,侯成三人,张辽与成廉、郝萌交情不错,和高顺走得最近的则是曹性。【王羽到来后,高顺对同伴就有些不放心了,生怕他一时冲动,做出点什么后果严重的事来,好在曹性一直没碰弓箭,而是手抚下巴,看得津津有味。
“循义,你说小姐若真的赢了,咱们要不要……”
曹性用手肘轻碰身后的大弓,哑着嗓子说道:“仔细想想,陈公台那计策也不差,在濮阳拿下点子,然后尽起全军,从仓亭津渡河,急袭高唐,趁着青州军群龙无首,反应不及,攻下高唐,将王家人攥在手里,挟他的妻儿号令青州众将……”
憧憬着陈宫描绘的美好前景,曹性砸着嘴,吸着气说道:“到时候,主公挥军西进,勤王夺天子,然后就是当朝大将军,咱们几个也能混上个开国功臣什么的,就像是光武帝的云台二十八将……”
陈宫此计不可谓不险,不奇,若是陈宫当面说起,肯定能让听者震惊之余,浑身的热血都沸腾起来。但曹性只听了个大概,记的又不牢,短短几句话之中,错漏一箩筐,配合上他垂涎欲滴的神情,只有惹人发窘的那份儿,哪里有议论军国大事的气氛。
“诚明此言不妥。”
高顺没笑,他一脸严肃的回答道:“虽说春秋无义战,诸侯之间尔虞我诈都无可厚非,但男儿立于世间,总是要有所坚持才好。人无信不立,王骠骑此来,乃是应了主公的邀请。如果我军出尔反尔,就算能夺得青州土地,军马,也休想以之争雄天下。”
“再说,王骠骑虽然与主公有过几次争持,但总体而已,他对我军只有善意和恩惠,并没有什么恶意,否则他何必放着三路大军不用。只身来到濮阳呢?对这样的人动手,只会寒了天下人之心,天下局势或因此而变,但主公的一世英名却……”
高顺这番话说得义正言辞,曹性却听得头很大。急摆手道:“好了,好了,你这些话,还是对主公或者陈公台说好了,可别对着俺来,俺不就是随口说说嘛?不能做,想想还不行啊?”
说着。他叹了口气:“可小姐今天要是赢了怎么办?主公那脾气你也知道,说出来的话,就别想改,既然他立下了比武招亲的规矩……唉!虽然我也不喜欢陈公台的为人。可他说的话也是有道理的,即便联姻能成,两边同盟也不能说多稳固,要是连这层关系都没有。那……”
高顺脸上没什么表情,但他知道。曹性的心态颇具代表性,现在军中上下,有很多人都有类似的想法。打不过,又不想屈从与人,似乎也只有用计谋破局了。
高顺自己始终没有动摇,就像他自己说的那样,身在乱世,不是自己能选择的,但坚持的信念,却是生死都不能动摇的。
“就算如此,也不过是轰轰烈烈,战死而已,诚明,你怕了吗?”
“谁会怕?怕的是孙子!”曹性脖子一梗,气咻咻嚷道:“我这不也是着急吗?主公一直说要给兄弟们找条出路,结果出路眼看着就要堵死了,你自己难道就不着急?唉,都是魏续那几个在背后捣鬼,不然事情也不会搞到现在这样。”
他说着,跺着脚,却听不到自己的声音,愕然回首,这才发现,四周的欢呼声越来越响亮了。普通士卒可没他知道的多,自然也没有太多想法,看到自家小姐大展雌威,将闻名天下的冠军侯打得没有还手之力,当然要欢呼助威。
曹性和高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叹了口气:现在欢呼的人,又有几人想得到,现在的胜利,却是将所有人往死路上推呢?
……
“公台,公台先生!打起来了,打起来了!您真是料事如神呐,那王鹏举果然直接去城东校场了,玲儿是个好孩子,她把您教给我的那些话都记住了,一下就逼得王羽不得不动手了,现在已经开打了,玲儿占了上风,您说,咱们是不是该……”
魏续搓着手,满脸兴奋的看着陈宫,事情太顺利了,感觉一切都在陈宫的掌控之中。说老实话,陈宫当初说,王羽在吕府收到阻碍后,会直接将目标转向吕绮玲,在女孩身上多下功夫的时候,他还有些不以为然。
但现在,他完全改观了,对陈宫佩服得五体投地,敬若神明,故而一得到城东校场的消息,他就赶回来报信,像个下属似的,向后者问计。
“现在无非有三种可能性,一则王羽战败,温侯或回心转意,默认将军与侯将军等人向王羽下手,或任其离去,两家不日交兵……亦或王羽战胜,两家正式联姻结盟,青州吞并兖州……再或王羽战胜,得到温侯的认可,却有人违逆温侯之意……”
魏续挤挤小眼睛,诧异道:“公台认为玲儿会输?可王羽分明就是大意轻敌,玲儿已经全面占据了上风呀?如果赢了,依照她的脾气,下杀手也不是不可能的啊?”
魏续有这个自信,从王羽求亲开始,他往吕府后宅跑的比从前还勤了好几倍。一面对严夫人吹耳边风,另一面就是仗着舅舅的身份,和侄女一起骂王羽。
吕布和王羽的较量天下皆知,但除了当事者之外,很少有人了解其中的细节。王羽从未主动宣扬,吕布这边也没人敢没事找事,所以,就连吕绮玲对那些旧事也是一知半解。
于是,魏续就有了乘隙而入的机会,仗着表舅的身份,他没少扭曲事实,添油加醋的描述王羽的卑鄙无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