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后门,已是黄昏夕暮,候卿当即告辞道:“天色不早了,不周山也已游遍,我就先回寝殿了,帝姬请自便。”说着也不顾赤娆如何在身后气急败坏,逃也似地冲回了寝殿。
候卿本以为游过了不周山,赤娆总能消停了,却不曾想赤娆仍每天来寻他玩。候卿全然没有玩乐的心思,他的神修进展缓慢,仍未能悉数逃过阎正的中阶攻术,也不知是阎正的中阶神术太过厉害,还是自己确实没有进步,总之他一心只想好好神修,对赤娆是避之不及。
赤娆自然是又去寻共工告状,共工便又将候卿寻了去,一脸戏谑地对候卿道:“卿儿啊,神修不可冒进,须得劳逸结合,你与赤娆同龄,该是能玩到一块儿的,便跟她做个伴儿罢。”见候卿一脸寒意,共工给了他一个微笑,道:“帝姬想跟你玩,那可是赤帝域内独一份,好好珍惜罢,说不准这便是你此生巅峰。”
这陪玩的任务算是没跑了,候卿只能在时长上据理力争,最终,敲定在了一个时辰。
于是,每日午后的这个时辰,便成了候卿最难熬的时刻。候卿本想去寻子彦或是句龙帮忙,但那时辰他们正巧都须教习弟子,儿戏不得。候卿这便又想起了重黎兄妹俩,倒是许久未见了,正琢磨着通知他们来一下不周,却恰巧收到了重黎的青鸟传音,说是要事还未处理完,改日再聚云云。候卿思量再三,还是忍住了没寻浮游来犯险,他也不甚了解赤娆,万一有族群之见,没的害了浮游。
候卿一番苦思,想出了个自以为十分绝妙的点子,与赤娆玩捉迷藏!在赤娆寻他的过程中,他便能独自呆着。
可不曾想,赤娆几次三番竟都在顷刻间便寻到了他,候卿不明所以,颇为纳闷。他一次比一次躲得更远,有一次甚至还潜入了寒暑水,都被赤娆给发现了。
“你怎么做到的?”候卿终是忍不住,主动问起了赤娆。
赤娆心下一喜,候卿平日里总是一副冷冰冰的模样,甚少主动与她说话,这好容易引起了他的兴致,赤娆显得格外热情,经过上次幽池一事,她也知候卿不喜卖关子,这次便很爽气地说出了玄机,原是用了神识搜寻。
“就是先催动神力,心里默想你要找寻的对象,以神识裹之,再以神力推动神识四下搜寻便可,便似这样——”赤娆不厌其详,还一边做起了示范。随后又道:“这神识可寻及范围与神力有关,神力愈强可寻愈远,但实际能寻及之处又与激发神力的程度有关,故而与神级有关,以这儿为例,凡神大多只能寻遍不周山,真神可寻至整个不周,而上神则可寻至整个赤帝域!”
候卿恍然,不曾想神识竟还有这用途,当下便有些跃跃欲试,按他的神级,只能搜寻不周山,先寻谁呢?他第一个想到的,便是子彦。当下便按着赤娆所说的法诀搜寻了起来,神识在神力的作用下波散开去,整个不周山便似地图一般呈现在了他的眼前,只不过其上景象犹如走马观灯般飞掠而过,看不甚清,却在突然之间,候卿感知到了子彦的踪迹!紧接着,飞掠的景物骤停,所见变得清晰起来,子彦赫然出现在了他眼前!
只见子彦正闭着双眼,而他的手则搭在其身旁两个身影的手腕上。候卿好奇心起,刚准备去看那两个身影,却见子彦突然睁开眼来,候卿又在其眸中看到了一抹紫色,而便在此时,候卿只觉头部一阵剧痛,随即“轰——”的一下,其神识被生生震了回来!琉璃青春
候卿本不屑,却听赤娆道:“不拉勾等下反悔了可别怪我哦。”
候卿只得硬着头皮伸出手去,拉了勾后,赤娆心满意足地坐了下来,便开始数起数来。
候卿无奈,他本就觉得这每日的一个时辰实属虚度,往常到了时辰他就逃回寝殿,赤娆追不上便也就罢了,往后可如何是好?但听得赤娆声声数着,眼下也不及多想,将神速发挥至极致,便往不周山下行去,想着躲出不周试试。
然而,当他刚出了不周山结界,便听到赤娆大笑的声音在其身后响起,知赤娆已然追来了,心下懊恼,见着一旁的银杏树,想着逃也逃不过了,便索性靠着树坐了下来,不出一息,便见赤娆身负水灵翼,果然出现在了视线内。
候卿无奈叹了口气,正要站起来,却见赤娆四下一望,一脸疑惑,竟好似根本未看到他!又四处寻了一圈,甚至还寻到了银杏前,却都似未见着他一般!继而又以神识寻了一番,讶然自语着:“怎的不见了,连神识竟都寻不着了,难不成出了不周?!不可能罢!怎会跑这么快?!”她一边说着一边往远处行去。
候卿亦是惊讶不已,为何赤娆竟看不见他了?候卿看了一眼身后,心里奇道:难不成是这银杏树?候卿当即观察起了这银杏,便瞧见了树上好似黏着一物,仔细一瞧,原是一虫蛹。
候卿倒是想了起来,这是他初来不周时救下的那个萤火虫蛹,如今这虫蛹比之当初大了不少。候卿却不知赤娆寻不着自己,到底是因为银杏还是这萤火虫蛹了,于是问虫蛹道:“赤娆寻不着我了,是因为你么?”便见虫蛹亮了一下,遂又问道:“是因为这银杏么?”虫蛹并无回应,候卿便知是虫蛹的缘故了,抱拳道:“那该谢谢你了。”
却见虫蛹又亮两下暗一下地回应着,候卿倒看明白了是道谢之意,只是这虫蛹又为何道谢,想来是为了当初之事罢,都近三个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