弹劾苏水渠治下不严和两河水患冲塌堤坝疑似苏水渠从中谋私的折子中,周天把调查好的数据分发下去,最终敲定了十八驸马和灾情传递过程中有重大疏忽者死刑,停了三十六人三月俸禄,结束。
军部的折子无非是老生常谈,这次总算长了见识,给出了谈后的结果,周天深表欣慰,准了整治空饷的提案,任命欧阳逆羽兼任巡察使,下去地方严查。
早朝在无一丝反对的声响中平静的结束。周天先行,一个时辰后会依惯例出现在占星苑。
众臣在皇帝走后,一反刚才的听话,立即翘起了高傲的尾巴,即便整个早朝没有发挥出他们妙嘴生花、高人一等的智慧,此刻在等待发挥热度的新人眼里,他们一样是掌握庙堂风景的老臣。
众臣含笑的走向自己中意的新人,需要众多直系的他们和迫切想融入的新人,立即形成一道和谐的美景,说说笑笑的向占星苑走去。
老臣们体恤新人的解释道:“这占星苑是皇上下令新修的,用来招待众国使臣,今年只开放过一次,这次还是第二回,可见皇上对众位的爱戴啊,哈哈。”
众新人急忙谦逊,直言是皇上皇恩浩荡。
有人不禁好奇的看着众臣握在手里的皇家纸卷,心痒痒的想知道上面写了什么,尽然无一人对苏水监可能‘徇私舞弊’导致春季水患发生不置一词,甚至无人问责。
这种不问,不是摄于皇上的威严,而是本就像没事一般。
可惜他们资历尚浅,老臣们不言,他们更不敢多问,只能把猫爪般的好奇心狠狠的压在心里,等自己有朝一日与他们同朝时,一定问问。
张弈含早已被张亭道带在身边,他没有把儿子拉向他的小团体,而是厚着脸皮向独自一个人的孙清沐走去,人未到,人先笑:“孙大人,听说是您举荐的牧太守,恭喜恭喜。这位是犬子,弈含,弈含见过孙侍郎。”
张弈含见过孙清沐,那天让皇上低语的人,他突然有种奇妙的感觉,说不出的怪异:“弈含见过孙侍郎。”他们这个年龄最意气风发的当属他了吧。
孙清沐不好再躲,本以为没人注意他,他已经选好路径先走,待开宴时再去,他们的身份太敏感在这里接受问好,瓜田李下,但想不到还是晚了一步,孙清沐含笑的恭手:“不敢当,张公子文采斐然,能与皇上论真章,当是孙某学习的榜样。”
张亭道与有荣焉,去年儿子与皇上相谈甚欢,让他得意很久,若不是对着孙清沐,他一定拍着胸脯得瑟:怎么样,他商甲出身的张亭道也养出了德才兼备的举人,还有可能是今年三甲。
张亭道此时只能谦虚的道:“孙大人客气、客气,犬子年幼当不起大人如此夸奖,大人莫——”
“孙侍郎,原来你在这里!”辛成大方的走过来,以长辈之姿慈爱的看着孙清沐,眼里都是和善的笑意,身后跟着他的爱子,辛述。
辛成没理一旁的张亭道和张弈含,笑容不减的把辛述退给孙清沐:“清沐,帮叔照看一下辛述,别让他不懂深浅的乱跑,宫里可不是外面,容不得他放肆,我还跟你父亲有点事谈,你帮叔看着他。”辛成不待孙清沐回话,直接拉住位走来的老朋友,大笑着向别去走去。
孙清沐想说什么只能打住,含笑的看向一旁的辛述:“辛公子。”
辛述尴尬不已,他没想到以父亲的身份能做出这种事来,他以为……以为……此刻也只能硬着头皮恭手道:“劳烦孙侍郎了。”他想补救两句,说可以跟同僚一起,但又想着未免小气,只能尴尬的向孙清沐回礼。
正因为如此,辛述对孙清沐不禁更高看了几分,以父亲的身份和他如今认了辛一忍的如鱼得水,竟然还以长辈身份之压把自己给孙清沐照顾,可见孙清沐在皇上心里的地位。
孙清沐担心辛述多想,含笑着缓和气氛道:“说起来,以前我们还见过,那时候欧阳将军便说您有不治之才,只是心不在仕途,如今你我有望同朝为官,实乃幸事。”
辛述笑容更加尴尬,因为不知该怎么接下去,说来惭愧,他们都是差不多的年纪,家里老人又是知交,彼此亦有来往,当时的孙清沐虽然在同辈中拔尖,但也只是拔尖,九年前他退出这个群体后便少有消息传出,如今再见,已是不同际遇。
辛述心里不免生出几分苦涩,面对掌控着焰国半壁江山的昔日朋友,不禁自行惭愧,现在的他已与父亲同级论交,同皇上平定过多起动乱,共谋过艰苦的岁月,而他在国泰民安后才站在众人鲜血堆砌出的宁静下出仕。
辛述只觉的更加惭愧,哪敢在孙清沐面前谈笑自若,父亲也是,不跟自己说不一声就把他留在这里,他看起来像是附权势的人吗,亏得父亲往日还说了解自己,辛述无奈的抱怨着,恭手道:“孙大人客气,欧阳将军与孙大人才是我们学习的楷模。见过张大人,张公子。”
双方虚应受礼。
张亭道暗骂辛成老狐狸把他想好的借口用了去,若他现在说把儿子托付给孙清沐岂不是明摆着私心很重,但若是放弃他又不甘心。
于是说完了客气话张亭道也不离开,依然说着废话。
辛述哪有看不出的这位盛都首富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