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依瑟真心感动,她没有料到皇上会将如此重要的任务托付给自己,她以为……以为皇上会在不需要她的时候赶她出去,或者先帝的事曝光后避她如蛇蝎。
宋依瑟已经做好完全准备,静待她的怒火和自己的下场,可以安然赴死,可皇上竟然愿意把皇子让自己抚养……
宋依瑟死寂的火苗陡然火热,只要皇上愿意让她抚养皇子她什么都愿意做,她会安分守己,只求一口饭吃,会好好待皇子,皇上肯让她养,对她是莫大的恩惠,将来有人与自己相依为命,有让她和皇上在一起的借口,她怎能不感激!
她一定把孩子视如己出,善待孩子。
宋依瑟垂下头,苦涩地请老天原谅她决定搁置禀明先皇死因,她想要这个孩子,做梦都不曾想过的期待,她奢求的幸福真的可以到手吗?她贪婪的这份私心到底是对不起皇上的信任了,宋依瑟为自己的自私哭了……
周天急忙扶她起来,好端端的怎么突然如此伤心,心中不自觉的为依瑟的伤感而伤感,不管当初出于什么原因娶了她,她知道宋依瑟都不可能再出宫另嫁,她不是没有暗示过,可暗示的多了,宋依瑟会谈起哪里的寺庙清净。
周天不想瑟瑟常伴青灯,更无权把自己没有信仰和底线的想法加注在一位古制度女子身上,那是侮辱,宋依瑟不另嫁她就养依瑟一辈子:“朕的孩子就是你的孩子,朕的家国也是你的家国,无需胡思乱想,看你又瘦了……”只要瑟瑟不出宫她便是焰国永远的皇后,这是她周天唯一能给的承诺。
宋依瑟不敢置信的仰起头,含着泪仰望着她思慕的容颜,心里卑微的想法不敢污了皇上的眼睛,看着皇上眼里满满的信任,宋依瑟又觉的愧疚。宋依瑟觉的自己担不起,她不配!
“怎么了?好好的又哭了,快起来。”周天担心的去扶她。
宋依瑟感激,冲口想说出她在先帝之死上扮演的角色,可一想到她会因此失去她的信任,失去孩子,心便如刀割一般痛。
“好了,好了,是朕不好,说了惹你不高兴的话,朕不说了,快起来。”周天伸出手擦擦她眼角不断流出的眼泪,心里一阵心疼,真实年龄比自己还小的女子,让她莫名的不想苛责。
宋依瑟的眼泪更多,愧疚的垂下头,不敢接受皇上的安慰,是她对不起皇上,皇上却……宋依瑟突然趴在皇上腿上哭了,为自己的私心,为想伴在她身旁的踟蹰心思:“是臣妾不好,臣妾不好……”
周天被她哭的莫名其妙,她到底哪里说错了?但从腿上传来的湿意诉说着身边人真切的心伤,周天不敢多问,虽不懂依瑟哭什么,但看得出从自己登基以来,她便不开心。
周天不知是不是自己思虑过重,总觉得依瑟最近的行为距离自己越来越远,纵然是笑也那么飘渺,所以她才想着把孩子给她养,给瑟瑟找些事做,免得她总对着针线活胡思乱想。
重要的是,周天觉的即便有了身孕,臣子们还不至于嚷嚷的全世界都知道,在子民和不上朝的臣子们心里,孩子是皇后所出理所当然,所以周天不觉得瑟瑟占了便宜,反而是自己利用了她,只是不知,为什么她哭的最伤心。
周天安抚的拍拍她的背,把她抱入怀里安慰:“别哭了,让别人看见以为朕欺负你,给朕笑一个。”
宋依瑟闻言抬起泪眼蒙蒙的双眸,嘴角扯开一抹感激的笑:“皇上……”她担不起担不起……
寂静的承乾宫内。
坐在书案前整理折子的清沐听说皇上去了琼楼,抬头看了紧闭的窗台一眼,烛光照在他脸上显的有些苍白,她……原来去了那里……
孙清沐垂下头,莫名觉得心中微空,心里不禁想,昨晚是不是皇上无心之语,或者,皇上想要一个孩子不假,却不一定非要是自己的。
……
翌日,周天习惯早起,宋依瑟睁着哭的红肿的眼睛为周天更衣。
周天低下头,让宋依瑟挂朝珠的举动轻松些,看着她疲惫的样子,忍不住道:“你再睡会,让陆公公服侍朕就行了。”
宋依瑟抬起头对皇上笑笑,然后低下头继续整理手边的活,她想亲自为皇上梳妆,低垂的眼眸中有丝落寞,她唯一能为皇上做的也就是这些,就让她做吧,也好报答皇上对她的信任。
……
散朝后。
苏义甩下追着他说话的父亲,绕过前殿直达上书房,求见皇上。
苏永忠趁公公递交儿子关牌的空隙拦住苏义,想跟他分析分析里面的利弊,但见周围站满了觐见皇上的官员,不禁收起脸上想苛责儿子的神情,使劲把儿子拽到一边,小声道:“你闹什么脾气!我还不是为了你好。”
苏义冷漠的看眼父亲的眉眼,他老了,再也不是昔日逼自己入宫时候意气风发的俊朗男儿,但眼里的野心依旧,为什么他以前会认为父亲是疼他们的!现在看来他在乎的只是他自己!
苏义想到这里,心里冷了几分,母亲为此病了,父亲不去安抚母亲,竟然还想着送小六进宫,结发夫妻的恩情也不要了吗!
苏永忠并没有被儿子眼里的冷漠吓到,他这个儿子向来孝顺,鬼主意也多,把老六送进宫他觉得是为儿子分忧,段敬宸跟儿子再近,能近过自己亲弟弟。
苏永忠一点也不认为自己做错了,反而觉得自己在礼部做了这么多年的二把手,儿子都没能力帮他升任礼部尚书有些埋怨,但还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