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宁西楼应了一声,摸了摸自己下巴上冒出的显得有些不修边幅的胡渣。“不算问话,只是想着今日要审问犯人,所以让你们一道过来看看。若是孙大人觉得不舒服,我们去上面说话也一样。”
他对孙墨白说话很是客气。
孙墨白忙道:“没有没有,就在这儿好了。微臣也想知道这些人贩子到底是如何的胆大包天,竟敢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孙墨白虽单纯,但不是笨蛋,又在京畿府衙做了这么多年地知府,自有自己的一套审讯技巧。
有时候不动用非常手段,客客气气地与犯人问话,他们恐怕还会把你当成傻子。
孙墨白都这么说了,梁辉不舒服也只得应声:“四殿下有话尽管问微臣就是了。”
在平州当了这么多天的青天老爷,如今来了京城遍地是贵人,他也只能大大方方的做孙子。
宁西楼其实将梁辉呈送上来的卷宗都看过了,但还是想听梁辉再仔细说一遍,尤其是他审问的方向。
据梁辉的成果得知,这些人贩子是一个规模不小的团伙,在平州以及附近几个州府兴风作浪已经有段时间了。拐来的女子或是卖给穷苦的山村,将人家村民一辈子的积蓄都掏空了就为了给他们换个媳妇;或是卖给邻州好色又有钱的乡绅;再不济会将人直接卖到青楼去。
经他们手的姑娘这么多年来有数千个之多,因他们不会固定在某一个地方掳人,而是打一枪换个地儿,是以这么多年了都没有抓到过人。
平州、梧州、济州等知州府衙里积压的人口失踪案,多是与他们有关。
一个姑娘可以卖十两到千两不等,这么些年他们少说也有卖了百万雪花银。可这些钱数与他们窝点里搜到的却是对不上。
所以梁辉料定,背后肯定还有黑手。
这几个是大头目,其余还有小喽啰无数。
其中一人宁西楼还见过,即是在清平村当晚出现过的那位。
“我与顾世子曾在平州城遇到过一个疯魔的姑娘,逢人就喊娘亲,保不准是被掳走的受害者之一。”宁西楼挑眉淡道。
这事情一出,骇动大延,自然也惊吓到了不少女儿失踪多年的父母。
听说有些姑娘被梁知州解救出来之后回家,父母竟是不认,只声称自己从来没有生过女儿。
想来也是,家中的黄花大闺女莫名失踪,回来的时候有的竟还拖着孩子,好面子的绝不会认自己女儿被奸人玷污……
梁辉不止扫了拐贩的窝点,那些买卖姑娘的“买家”同样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有证据的都被他抓了起来。只是人一时半会儿带不来京城,只等案情水落石出之后再另行处置。
梁辉心惊胆战地将自己这些日子查到的事情都说了,越说越生气。
他勤勤恳恳做知州这么多年,虽不是两袖清风,但也对得起自己了。就这么被这桩惊世大案给破坏了……案子还没查清,陛下对他的处置还没下来,也不知自己会落得个什么样的下场。
他瞪了那人贩子一眼,却突然头皮一麻。
那个被喂了自己头发的人贩子不知什么时候昏了过去,一张脸憋的通红,嘴边脖子里都是混合着白沫的头发,不像是在吃毛发,反倒像是在往外吐似的。
牢头掐了一下那人贩的人中,探了探鼻息,对宁西楼道:“殿下,他憋死了。”
“!!”梁辉和孙墨白齐齐看向宁西楼,震惊不已。
审讯时将这么重要地人贩审死了可不是闹着玩的,没有查出事实,怎么死都便宜了他们,延佑帝肯定会生气的。
谁知宁西楼却是几不可见地皱了皱眉,懒懒地睨了那满口毛发的人犯一眼,薄唇轻启:“可惜了。”
可惜什么?可惜他死了吗?
梁辉瞪圆了眼。
眼看着宁西楼拨弄了一下不知何时捏在手中的老的发白地福字剑穗,转头对排在第二的人犯道:“可惜了,他死了,就轮到你了。”
他语气轻描淡写,明明声音温和,却让人一下子冷的从脚底麻到了头皮。
任谁看到一个谪仙模样的男子温柔地说着这么残忍的话都不会舒服到哪里去的!
必安会意,走上前去掐住那第二个人犯的下巴,左右端详了一下问道:“主子,怎么弄?”
那个人犯顿时吓得一抖,裤裆濡湿,牢房里顷刻间弥漫起一股腥臊地味道来。
梁辉和孙墨白都忍不住退后了一步,离那人犯远一些。
宁西楼面不改色,轻声道:“问他上家是谁,若是不说,就把眼皮子剜了吧。”
孙墨白曾经在书上看到过一种刑罚,与这个类似,叫做熬鹰。
古人驯鹰,即是与鹰相抗,一直盯着它不让它睡,神经紧绷不能放松警惕,生生地将鹰给熬累了,那么那鹰便是属于你的了。
刑罚中有一法就是从这儿得来的灵感。
人犯若是不愿招供,便各种拍打他,逼迫他,不让他休息。一日两日他尚且撑得住,八日十日的当他精神到达一个紧绷地临界点时,他恐会疯魔,届时为了阖眼休息什么话都说得出来。
宁西楼却好像更狠一些。
孙墨白见那叫必安的侍卫半点力气也不费,手腕一转,嗖嗖两下便将那人的眼皮子剜了,活像是切豆腐一样简单。
随即牢头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两根蜡烛,就这么明晃晃地放在犯人眼前靠近太阳穴的位置,看起来文明极了。
那犯人尿完裤子割完眼皮子竟然有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