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日里的村寨在月夜下显得静谧又诡异,宁西楼望着村口附近一棵几人合抱都抱不过来的大树歪头笑对顾无言道“刚刚有个汉子一直在看你,看来无言的女装扮相确是十分夺人眼球,鱼雁难逑。”
顾无言穿着烟罗绿的裙衫,眉宇不似一般姑娘那般柔软如水,而是英气果敢,看上去极不好惹。可偏偏就是这样才格外的迷人,处处都是月光。
顾无言失笑,不太习惯地拉扯了一下垂在肩头的长发,有些局促道“权宜之计,你就不要取笑我了。”他们扮作夫妻来清平村就是觉得两个大男人结伴出游会显得很奇怪。可眼下顾无言却觉得她和宁西楼这样的关系……好像更奇怪了一些。
她握了握拳,掌心还有宁西楼手掌的余温,让她的手心有些濡湿。
“刚刚那个就是我跟你说过的,打自家儿子的吴大郎,他旁边那个就是他儿子。”顾无言扯开话题,不欲跟宁西楼在自己的“裙子”上做文章。
她抄着手幽幽地靠在树干上,想了想说道“我想找机会去吴大郎隔壁家看看,那天……就是在那隔壁家的地窖里听到了声响。可今天我特地注意了一下,那声儿不见了。”
那声音虽是奇怪,不过不排除是什么禽类兽类发出的动静,她还是想去看一下。
这个村子偏僻孤陋,规矩陈古,给顾无言的感觉不大好。
宁西楼道“你功夫虽好,可这村里的男人几乎不出门,夜半时分又都在家里睡觉,如何能够打探他家情况?”
总不能以一敌十把他们一个个都敲晕了吧?
再说若是这村子就只是习惯不好,没有其他的问题,他们这打探的行为才是不对的。
顾无言皱眉想了想,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她低头沉思的模样就像是一只陷入困境的小虎,越看越可爱,宁西楼伸出手揉了揉她的发顶温声笑道“走吧。”
顾无言抬头看了他一眼,张了张嘴没有说什么。
无言越来越不排斥他的接触了,这是好事。宁西楼想。
两人散步回村里后,宁西楼特地问了村长回镇上或城里的官道,言明明天一大早就要离开。村长听后自然热情地跟他们指了路,随后安排了上次顾无言住过的那间屋子给他们休息一晚,说是明日一大早自己会亲自送他们下山。
俨然一副热情好客的模样。
那间屋子似乎是村长夫人收拾过了,比起上次顾无言住的时候又整齐了一些。顾无言看了眼宽阔的足够能躺下两个人的土炕赫然道“……你先睡吧,我等没人了出去晃一晃。”她又仔细地检查了一下封闭的窗栏外头,确定了宁西楼的安全后又道,“一会儿我出去了你就将门反锁了,别让任何人进来。”
她好歹有身功夫,这村子里没人能伤的了她。
宁西楼就不一样了,他只是个普通人,若是自己不在身边……
宁西楼将自己那土得掉渣的铜钱外衣脱了搁在凳子上,想了想点头道“嗯,那两个妇人将我们引到村里来不可能什么目的都没有,若他们不想我们离开,今夜定会有什么动作。不用担心我,你自己小心着些。”
他顿了一下“寒月匕首你可带在身上了?”
“带了。”顾无言将自己的腿架在长条凳子上拍了拍小腿,平日里动作大起大落的习惯了,如今穿着裙子也没有反应过来自己的动作有多孟浪,看上去有些粗鲁。
村里点不起灯,只有村长会点蜡烛,顾无言待屋里的灯熄了看不见半点亮光之后,动作轻巧地潜了出去。
三更天的清平村安静又诡谧,顾无言贴着墙根行走,半点声音都没有发出。
上次那有地窖的屋子就在村长家斜对角,顾无言站在屋外的墙角侧耳倾听了一会儿,没有听到里头有任何的呼吸声响,方才伸手搭上了那扇摇摇欲坠的木门。
木门破旧不堪,上头用木板打了好几个补丁才以防它掉下来,看上去寿数将尽。
这村里穷的很,也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家家户户的门锁就是那种最古老的木栓,反倒是村长家的门栓还要高级一点,是铁打的插销。顾无言将寒月插进门缝里轻轻往上一勾便将木双提了起来,那古旧的木门随着她推门的动作发出“嘎吱”几声悲鸣,在静谧的夜色中格外的明显。
顾无言心头一提,闪身进屋,动作轻巧地将门虚掩上挡住了外头晒进来的月光。
屋里一片漆黑,饶是顾无言眼里惊人也隔了好一会儿方才缓过来,屋内的摆设在她的瞳仁上形成了一个又一个的黑影。
她吃晚饭的时候注意过,村里的男人吃过饭之后没有一个是回这间屋子的,应当是个空屋。可屋里的桌椅上却一尘不染,像是有人仔细擦过的一样。
顾无言环顾了一圈。
这间屋子比村长家还要简单一些,就一间卧室,烧火的灶台和桌椅都大喇喇地放在屋子的正中,也只有一扇通气的窗,被厚重的黑帘给遮了起来。
屋中一片寂静,顾无言甚至可以清晰地听到自己几不可见的呼吸声。
表面上看起来没有任何问题。
那地窖的入口在哪?
顾无言的眼睛在逐渐适应黑暗之后在屋中寻找着,目光凝落在灶台旁地面上凸起的一个把手上。
与大门的锁不同的是,这把手上竟然有一具铁锁,将地窖与地板牢牢地锁了起来。
随着顾无言脚步的走近,木头的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