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第三年,作为埃及生命线的尼罗河依然没有泛滥。
之前的存粮早就吃完了,新造田地出产的粮食只能化解局部地区的危机,却没法一下子拯救全国。
这是因为水渠和运河经常需要修补堤岸、清除淤泥,既需要比较高的技术,又不符合埃及的传统习惯。所以王朋的方法还是没有受到农民的广泛欢迎,无法在国内全面普及。
“亲,都要饿死了,就不能改一下耕种习惯,学习学习新技术?”王朋真想对全国人民大声疾呼,但现实就是这么残酷。
一场大饥荒不可避免席卷了整个国家,埃及大难临头了。
人口大批饿死,许多村子堆满了尸骸。人们为了活下去不择手段,抢夺杀人之类的事件层出不穷,埃及社会动荡不安。
法老想从国外高价买粮,但埃及本就是以出口农产品为主要经济来源,加上修筑金字塔、对外战争几件大事对国家财富的消耗,埃及的国库已经捉襟见肘了。
祭司们也来添乱。他们大声疾呼,说法老动用举国之力为自己建造超越规格的陵墓,没有将精力和财富花在奉献神明上面,是他的失德惹怒了神明,造成了天灾。
首都政局动荡,王宫外聚集了i)的灾民们。左塞尔和王朋两个难兄难弟被困在宫内,苦思解决之道。
已经身为孟菲斯七大首席祭司之一的王朋去普塔神庙查阅过资料,但完全没有找到历史上关于尼罗河活动周期异常的记录。
“到底是什么导致了气候突变呢?”王朋失神地喃喃自语。
“莫非这个‘气候’是神意?”法老小心翼翼地问。
王朋无语,左塞王到现在还没有搞清“气候”的意思,什么都往神意上去想。
不过仔细一思量,咝……哪件终极大事不是跟神有关?
王朋想起了吉尔伽美什的老爹的老爹恩美尔卡的时候,乌鲁克与伊朗高原上的阿拉塔争霸。位于山区的阿拉塔本来土地就较少,又面临干旱,粮食歉收,被经济上完全被乌鲁克掣肘。
后来不知为何,雷雨气象神伊希库尔帮助了阿拉塔。祂在阿拉塔接连降雨,小麦神奇地自生自长。结果阿拉塔喜获丰收,粮食堆满谷仓,再也不需要从乌鲁克进口。
这是神利用气象帮助人类的典型事例。相反,如果神想制裁人类,只要控制一方气候,使其连年干旱、河流干涸,自然的威力就足以毁灭一个国家、一方文明。
想到这里,王朋问左塞王:“我们年年对普塔、拉神和其他大神隆重献祭、祈求尼罗河泛滥,这样都没有用,我们还能求助谁呢?”
“不知道啊,祂们已经是埃及的最高神了。”法老沮丧地说。
王朋沉思。从前年开始就传来过报告,努比亚人年年在边境举行着可疑的祭祀活动。他们国家位于尼罗河的上游,此举会不会与尼罗河的异常有关?
他抬头对左塞王说道:“王,请委派我到太阳城去吧,我要到那里去查阅关于尼罗河起源的资料!”
赫利奥波利斯,希腊语中的“太阳城”,以拉神为首的“埃及九柱神”的崇拜中心。她是古埃及的“众神之乡”,埃及最重要的宗教圣地。
当王朋率领孟菲斯的祭司使团来到这座圣城时,确实被它的庄严神圣给震撼了。
“赫利奥波利斯”只是后来的希腊语称呼,这座城的埃及名字是“安努”。王朋看着甬道边林立的巨石公牛像,一边想:卧槽,这个名字的发音莫非是为了纪念安神?
安努城的祭司长已经率领白衣的大祭司们在神庙前等候了。这是一位德高望重的鹤发长者,只是他的目光看起来——怎么这么不慈祥呢???
祭司长的眼神冷得像座冰山一样,开口问道:“请问印和阗大人来此,有何贵干?”
王朋猛的一噎,几乎要吐血了。
特么书信上不是早就交代清楚了么?我来干什么你难道不知道么?……难道安努城的神职人员已经牛逼到连法老的权威都不放在眼里了吗??
尽管内心咆哮,王朋表面上只能不动声色,将无聊的问答继续下去:“我是奉法老之命,前来查阅安努城圣庙内珍藏的古老文献,以解决上下埃及面临的饥荒问题。”
祭司长冷笑:“连堂堂普塔神庙的秘本中都找不到线索,我们这里又怎么会有呢?”
卧槽,他的意思是不让我查了?
王朋很生气,但经过这两年的阅历,他已经不是冲动的毛头小子了。压下怒火仔细一想,虽然祭司长有针对他的重大嫌疑,但也许不完全是针对他一个人。
“赫利奥波利斯神学”和“孟菲斯神学”是古埃及两大神学(严格说来是三大神学,但关于透特和创世八元神的“赫尔莫波利斯神学”相对没有那么强势),它们之间竞争激烈,王朋对早有耳闻。
说白了,祭司们分为两派,一边是普塔神的支持着,一边是拉神及九柱神的支持者。
公元前3100年,埃及第一王朝定都普塔的圣地孟菲斯,天下以普塔为尊是板上钉钉的事。
但是到了埃及第二王朝(卡塞凯姆威是第二王朝末代法老),也就是王朋刚来埃及的时候,拉神与荷鲁斯、伊西斯联合,用战争驱逐了赛特,奥西里斯复活,拉神崇拜和“埃及九柱神”崇拜开始崛起。
到了左塞王的埃及第三王朝时期,普塔隐退,“赫利奥波利斯神学”持续兴盛。他们宣称拉神是在原始丘上“自我创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