茹斐君闻言,急道:“你之前做事都雷厉风行,现在怎么畏首畏尾,身正不怕影子斜,只要我们不贪图经书,还怕他人的流言蜚语么?”
韩英女道:“这不是畏首畏尾,而是谨慎起见,要换作以前,我定然会去做,但现在我觉得还是考虑清楚为好,莽撞行事,是要出问题的。”
茹斐君道:“你要是执意不肯同去也无妨,那我自己去。”
英女道:“你一人前去定然不会成功的,与其将性命搭上,还不如趁早打消这个念头。”
茹斐君道:“不用你担心,我既然打定了主意,哪怕再危险,我也要去尝试一下,省得你总说我不将报仇之事放在心上。”
一语甫毕,便施展轻功,几个顿挫,消失得无影无踪。英女心想:想不到此人对我师父如此痴情,他去白马寺盗取经书,是为了助我报仇,且不说他与我师父的这层关系,就算是素不相识之人,为了相助自己,而甘冒大险,出于江湖道义,我也不应袖手旁观。但我绝对不能暴露身份,这样一来,的确是对华山派不利。
转念又一想,就算我不现身白马寺,茹斐君的剑法与轻功,都是我师父传授的,白马寺的那些老僧目光如炬,既能通过观察薛长卿、史天骄的武功,看出他们的身份,也势必能够一眼看出茹斐君的武功与我华山派有关,要是照这么说,茹斐君只要去了白马寺,无论我同去与否,都将对华山派声誉有影响。既然这样,那我又有何顾忌呢?
想到这里,便打算随后跟去,但走了几步,又停了下来,犹豫了半晌,心道:“我即便要去,也不能就这么去吧,起码要穿上夜行衣。华山派虽说大多是女弟子,但外门弟子中,也有不少男子,所以那些老僧倘若与茹斐君交手,我即便不出现,也同样会让他们联想到华山派。我若夜行衣打扮而去,再使用灭魔三剑与余前辈教我的以指代剑的符篆剑法,料那些老僧再怎么精明,也断然瞧不出来我师承何门何派,毕竟这两项武功,绝迹江湖已久。”
韩英女想了又想,终于决定,去相助茹斐君,要是换作一个月之前,茹斐君已经离开许久,以韩英女的轻功,未必追得上他,但自从跟随余天音在悬崖练武之后,英女的轻功与剑法大进,在轻功上的修为,已经超过了茹斐君,虽然她自己还不太清楚,自己的轻功究竟进步了多少,但她看了一下,茹斐君的轻功身法,心中便已有了把握。
她并不着急去追茹斐君,而是先到醉归楼中,准备好夜行衣之后,等到夜幕降临之时,然后悄然出城,因为她知道,要追上茹斐君自是轻而易举,但即便追上他,同去白马寺,也势必要等到天黑之后,才能行动。
很快便已入夜,城门关上之后,英女便从醉归楼出发,越过南城门城墙,然后向向白马寺方向奔去,白马寺距离洛阳城不过二十余里。所以不到半个时辰,英女便已赶到白马寺附近。
而就当英女赶到白马寺的时候,茹斐君则早已潜入寺中,他两次入寺,都如入无人之境,对此茹斐君丝毫也没觉得奇怪,虽然他知道寺中有五百御林军守护,还有一大批武僧,看守藏经阁,但他觉得,偌大的寺庙,只要御林军对寺中情况不太熟悉,也会有部署失当之处。而他自己两次潜入寺中,则是在观察白马寺周围兵力部署之后,才找到了空档之处。
其实茹斐君的想法完全错了,他第一次潜入寺中,已经被人发现,侯思止之所以放任他进入寺中,是因为他想放长线钓大鱼。对于一个长期在宫禁之中担任御林军统领的人来说,在一个寺庙之中做出合理的部署,简直是轻而易举。头一次薛、史二人武功高强,能够潜入寺中,只是侯思止准备不足,既然有了上一次的教训,又怎会有第二次的疏忽呢?更何况茹斐君的武功,与薛长卿、史天骄相比,还要差一个层次呢。
茹斐君进入白马寺之后,按照原定计划,逐步向藏经阁靠近,而侯思止则派人紧紧盯着他,得知他的目标是藏经阁之后,然后逐步缩小包围圈,只要茹斐君敢靠近白马寺,亦或是发现情况不对,准备离开,他便立即下令对他进行围捕。
侯思止虽然有意吸引敌人入彀,但终究没有耐心,他等候许久,也没见茹斐君的同党接踵而至,还以为这只不过是个觊觎秘笈的宵小之辈而已。
但无论窃贼有无同党,侯思止都不可能放过他,因为他自己对这半本秘笈垂涎已久,碍于不知这些老秃驴将秘笈藏于何处,所以不能如愿染指。然而即便是这样,他也不允许其他人在他之前找到这本秘笈。
然而,人算不如天算,他本想将觊觎秘笈之人一网打尽,第一次有意将茹斐君放入寺中,而没有对他进行抓捕,却让茹斐君得到了秘笈的消息。侯思止只道那些老僧吃了上次薛长卿、史天骄盗取秘笈那一堑之后,多少会留个心眼,断然不会再将秘笈交到薛怀义手中,然而那些老僧却认为,最危险的地方,往往是最安全的地方,加之他们对于“得道高僧”薛怀义极为相信,认为秘笈交给他保管,无论他是否修练,都将是裨益武林之举。
所以茹斐君躲在罗汉堂佛像后面所听到的一切,却是实情,那些老僧自是没有发现茹斐君,否则非但不会将这个秘密说出来,而且还会合力将茹斐君拿下。
言归正传,茹斐君二进宫之后,等到夜色降临,便径直向藏经阁而去,侯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