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敬业犹豫不决,摇摆不定,魏思温怒道:“金陵城固若金汤,如何能够在短时间内攻下,更何况我早就说过,就算攻下金陵城,也是自寻死路。届时这十万义军,便成了拥兵自重的反贼,迟早将会被官军剿灭,将军难道还要在错误的道路上越走越远么?”
徐敬业怒喝道:“你们别再吵了,容我再思量思量。”
魏思温闻言,正要拂袖而去,就在这个时候,一只白鸽飞入了刺史府中,魏思温知道扬州方面,定是有重要军情,于是急忙抓住那只信鸽,取下鸽筒,正要拆开,徐敬业见信鸽另外一条腿上绑着一块血迹斑斑的布条,连忙喊道:“且慢!”
魏思温闻言,将信鸽与鸽筒交给徐敬业,徐敬业解下布条,抽出鸽筒之中的纸笺,扫了一眼,面容惨变,薛仲璋急忙问道:“将军神色有异,可是出了什么事么?”说着便接过徐敬业手中的纸笺,用眼一扫。
对徐敬业说道:“将军何须紧张,这只怕是唐之奇等人见将军迟迟不归,于是便写了这些谎话而已,小徐将军有勇有谋,吉人自有天相,又怎会这么容易受伤呢?再者说来,前几日他们传信说李孝逸正攻打盱眙,又怎会这么快打到扬州,这其中定有蹊跷,将军切勿轻信啊。”
魏思温闻言,怒道:“事到如今,你还在此胡说八道,这明明就是小徐将军的笔迹,况且还有血衣为证,如今小徐将军危在旦夕,请求将军班师回援,这还有假的么?”
薛仲璋道:“字迹可以模仿,血衣更可以伪造,你又怎知这块布条就是小徐将军的袍子呢?说不定只不过是随意从某个中箭士兵的身上扯下来的呢。”
徐敬业道:“这的确是敬猷的字迹,他的字别具一格,他人很难模仿,至于这件血衣,也是他平日经常穿的,绝不是伪造的。看来敬猷贤弟,的确是受了重伤。自从扬州起义的消息传到京城,武则天便将我妻儿老小都杀掉了,如今在这世上,我就只有敬猷这么一个亲人了,而今他有危险,我又怎能坐视不理?”
薛仲璋还要劝阻徐敬业,只听徐敬业怒喝道:“够了,你不要再说了,要不是你从中阻挠,我早已班师返旆,我弟敬猷也不会有今日之难,你若再说半句,定斩不饶!”薛仲璋这才没有再说话。
徐敬业续道:“魏军师,即刻传我将令,十万雄兵立即返回扬州,务必要在三日之内,到达扬州城下。”
魏思温道:“扬州与润州虽不足三日行程,但中有长江阻隔,十万人马北渡长江,一时之间又怎筹集到这么多船只,更何况除了兵马之外,器械粮草,均需船只运送,只怕三日之内,无法赶回去呢?”
徐敬业闻言,急道:“之前我们南渡之时不是有许多船只的么?这会儿应该都在码头,怎么会筹集不到呢?”
魏思温道:“之前我们要攻打润州,提前做好准备,征用了长江北岸的许多民船,如今他们听说润州这一带战火频仍,很多船夫为避兵燹,故而逃之夭夭了。故而仓促之下,要征集到这么多船只,只怕很难办到。”
徐敬业急道:“这可如何是好?救人如救火,要是在短时间内赶不回去,时候一久,扬州必失,我的敬猷贤弟只怕也性命不保了。”
魏思温道:“将军无需惊慌,魏某倒有一法。只不过有些冒险,但却能救得小徐将军的性命,不知将军敢不敢?”
徐敬业道:“少卖关子,本将军戎马一生,杀敌无数,从不知畏惧二字如何写法。若能救得敬猷一命,就算是赴汤蹈火,我也在所不惜。再者说来,你的主意从来都是激进冒险的,要是不冒险,就不是你魏军师了。快说吧,你要我怎么做?”
魏思温笑道:“眼下我们现有的船只充其量也不过能载两三万人马渡江,而扬州既已被李孝逸大军围困日久,将军带这么些人回去,只怕也无济于事,根本解决不了问题。他们若发现将军回来,也势必会采取围点打援的办法,在将军回援扬州之际,分兵阻拦,届时这两三万人马定然救不了被困扬州的小徐将军。”
薛仲璋笑道:“你这说了等于没说,既然无济于事,那你为何还劝将军带兵回去?请问魏军师你居心何在?”
鄢云笑道:“你让他班师回援扬州,自然是不行,但徐将军眼下只有你一个亲人,若是你有危险,他势必会念及手足之情,奋不顾身地率军回来相救。不如这样,你准备一件血衣,撕下一块,绑在鸽腿之上,然后在谎称你被围扬州,孤军奋战多日,李孝逸扬言不取你性命决不罢休,求徐将军速速挥师前来救援。这样一来,徐将军就很有可能立即率军回来了。”
尉迟昭怒道:“大胆鄢云,你可知谎报军情,可是死罪么?更何况你出言诅咒小徐将军,更是罪加一等!”..
徐敬猷闻言,笑道:“尉迟将军切莫小题大做,只要能够让我兄长班师回援,这又有何不可?我又岂会被他一语咒死?我看鄢主簿这办法,还是可行的,不妨就照他的办法试试看。”
鄢云笑道:“还是小徐将军胸襟宽广,明达事理。不知小徐将军准备何时向徐将军去信呢?”
徐敬猷道:“事不宜迟,立即便写。”唐之奇闻言,连忙吩咐下属取来纸笔,徐敬猷连忙在纸笺上写道:“愚弟被困扬州日久,兵少粮竭,胸前中箭,危在旦夕,血衣为证。李孝逸扬言破城之日,必取弟之首级,悬于扬州城头,弟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