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鹤子道长等人既已退避三舍,不愿直撄其锋,薛长卿等人便趁势逃出生天,带着几百残兵剩将,返回地狱门。
武当山山道上尸积如山,除了山脚下有些江湖人士伤亡之外,横尸山道的十之**是地狱门弟子。
依了玉虚道长,还想率领武当弟子追击薛长卿等人,鄢云当下拦阻道:“道长且慢,穷寇莫追,他们已经脱离了包围圈,再追击他们,将他们逼得走投无路,定然会拼死一战,这样只会徒增伤亡,纵使能杀得一些地狱门弟子,也奈何不得薛长卿等首领人物。”
玉虚道长闻言,这才没有追击而去,吩咐弟子打扫战场,清点伤亡人数。武当众弟子与许多江湖人士当下依命而行,将己方阵亡之人葬在武当山麓,地狱门弟子则抛尸于飞仙崖底,与那些夜袭武当山不成,摔入深渊的人作伴。
一切办妥之后,便同上武当山,开庆功大会,同时商讨救助白云、妙湛等人的下一步计划。鄢云在这场战役中居功至伟,但他考虑到师父凌霄的卧底身份,可能会因为自己而暴露,是以拒绝参与庆功大会,以免为功名所累,日后传到薛长卿等人的耳中,会对凌霄不利。玉虚道长得知,也不勉强。是以虽然绝大多数江湖人物,都见过鄢云在阵前指挥督战,然而很少人知道他的名字。
这些江湖好汉在庆功大会上没见到鄢云,俱都好奇地向重玄、玉虚等道长询问,重玄道长他们知道鄢云的情况,俱都顾左右而言他,心道:“且不论他是为了师父的安全着想,才不愿参与庆功大会,受众人赞赏。单说少年人能做到功成而弗居,已是非常难能可贵。树大招风,籍籍无名有时候比起声名鹊起,对于一个刚出道的少侠来说,的确更加有利。”
众人见重玄、玉虚等道长都对鄢云的事,不正面回答,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当下也没多问。
武当山设宴款待各位来援的江湖好汉,虽是薄酒素食,清汤寡味,众人也不在乎,依旧推杯换盏,言笑晏晏。
待得宴罢,已近黄昏,玉虚道长当众说道:“各位英雄好汉,不辞劳苦,助我武当抗敌御侮,避过这场浩劫,我武当上下无不感念于心。至于适才有朋友提出,振余威而逐穷寇,直攻地狱门总坛,营救敝派掌门白云道长与妙湛禅师等人一事,还需从长计议。
地狱门此役虽败,但大小头领俱在,并未伤筋动骨,总坛仍有上万魔子魔孙,实力仍是不容小觑。我们虽大获全胜,日夜苦战,也疲累不堪,此刻劳师远征,并非上策。
另外,此时已近天黑,我武当观宇虽多,也实在安排不下几千人的住宿,各位若是留在武当,不少人恐怕要幕天席地了,这样难免厚此薄彼,为公平起见,还希望各位体谅,各自下山去吧。”
玄鹤子道长是重玄、玉虚等人的至交好友,当下离座而起,拱手说道:“既是这样,那我们便先行下山,等玉虚道长思虑周详,只需传个讯息,我们虽远在千里之外,也定然会赶来,听候道长调遣,一起攻打地狱门,营救被囚众人。”说完,便向紫霄宫门外走去。
其他人也俱都拱手告辞,随着玄鹤子等人一同下了武当山,武当浩劫已安然度过,攻打地狱门之事也没个准信。他们也就没在十堰城久留,休整一夜之后,便各自散去。
凌霄既已与薛长卿等人回到地狱门,鄢云也无去处,索性继续留在武当山,时常与重玄、玉虚等高道,促膝清谈,讨论玄理。同时也向耿云溪、褚玉麟、宗宏道等高手请教武功,他天资过人,十多日后,便学会了武当山的入门轻功与基础剑法,已然今非昔比。
薛长卿等人带着几百散兵游勇,回到地狱门,岐黄子见他们狼狈不堪,惨败而归,勃然大怒,向薛长卿厉声喝道:“薛长卿,出发前你是怎么信誓旦旦地向我保证的,你还记得么?三千精锐之师出征,回来时才剩区区五百人,究竟为什么会一败涂地,你给我个交代。”
薛长卿黯然道:“这次率军出征,从一开始,我就觉得有许多地方透露着诡异。何以他们明明商量地好好的,要来攻打地狱门,却中途变卦,同时去支援武当山?何以云之鹄从武当山飞仙崖夜袭,会被人发现,以失败告终?又何以会被他们堵截在武当山山道之上,腹背受敌?我们的行动计划,他们似乎了如指掌,是以才处处受制于人,我怀疑是地狱门大军之中出了内鬼,至于到底是谁,我暂时还猜不出来。”
岐黄子听了更加生气,喝道:“你既早已觉察出不对,为何不撤军,还要主动往他们圈套中钻,以致损失了这么多精干弟子。这会儿还将罪过推得一干二净,你作为主将,不能明察秋毫,用人不当,难辞其咎。你若不能将这个内鬼揪出来,今年中秋节,休想从我这里得到蛊毒解药。”
薛长卿听了,不寒而栗,兀自冷汗直冒,心道:“不能得到解药,蛊虫发作,生不如死,这就是地狱门最严重的惩罚了,要是这样的话,还不如当下就杀了我呢。内鬼既未表露行迹,有心掩藏身份,岂是一时半会能查清楚的?”
想到此节,当下说道:“这内鬼既知我地狱门重要军情,若是寻常弟子的话,不可能提前告知武当派知晓,是以我敢肯定,这内鬼定是我们各位坛主、舵主及当日参与了议事的人。”
他这会儿还没有怀疑到凌霄,因为第一次商议一统江湖,将武当定为首个目标,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