镂月开云馆里。
福惠正在练字。一个上午了,还没来得及休息休息。
宜夏姑姑送点心过来给福惠,还有刚刚泡好的茶水。
“八阿哥。您练了一个上午的字了,休息休息吧?”宜夏姑姑敲了敲门,说道:“这么下去,会累着的。”
桌案前的福惠,慢慢的就抬起头来。
他已经练了一个上午的字了吗?他倒是没什么感觉。
前几日皇阿玛来镂月开云馆的时候,看过福惠最近写的字。他最近呀,写字有了一些小进步。
可惜的是,年纪到底小了些,手上的力道也是不够的。写出来的字不够有力,比起弘历和弘昼两个人,还是差了一些的。
“宜夏姑姑,辛苦你了。”福惠放下手上的笔,就给宜夏开了门。
热乎乎的刚出炉的点心,和热腾腾的茶水。弘昼闻着味道,就不由的食指大动,顿时就拿了一块糕点放进嘴里。
“这点心真好吃呀,跟五嫂那儿的厨子做的一样好吃。”
福惠吃着,就道:“宜夏姑姑,你也尝尝?”
“还是八阿哥您吃吧,奴婢不吃。”宜夏看着福惠吃着开心,心里也觉得开心。福惠能够好起来,就已经很好了。
伺候着福惠用过点心以后,宜夏就离开了。
福惠坐在游廊底下休息,忽然之间就听到有人小声地在远处说话。
“年家的事儿,你听说了吗?”
“什么事儿呀?”
“还不就是年大人病了的事儿吗。皇上那儿打发了五阿哥过去给年大人看病呢,也不知道好没起来,都几天了,也没个消息。”
“原来是这件事呀。你疯啦,在这儿说这个,给皇后娘娘听见就不好了!”
声音,逐渐的就远了。
福惠稍稍怔了怔。
他刚刚听到什么了?年大人?哪个年大人?
其实不用想,福惠就应该知道的。年这个姓氏虽然并不罕见,可京城的达官贵胄当中,还能有哪个年大人呢?
不是年遐龄,便是年希尧了。
他们,一个是福惠的外祖父,一个是福惠的大舅舅。
他们…病了吗?
福惠心里稍稍沉了一下。他忽然又觉得,刚刚那个宫女的声音好像有点儿耳熟,不知道是在哪里听过。
好像…那一次他也是听一个声音说,皇额娘喜欢蔷薇花?跟这个声音,好像呀。
…
杏花春馆里,雅苏抱着永毓晒太阳。屋外白雪皑皑的,小家伙非常喜欢这样的天气,开心得不得了。
“咯咯。”
看着雪地,看着太阳,永毓就一直笑着。
“福晋,八阿哥过来了。”阿音刚刚过来禀报完,福惠就已经小跑了过来。
“五嫂。”福惠脸色不是很好,看见雅苏就直接问道:“五哥呢?”
“他不在,出去有事情了。”雅苏总觉得不是什么好事情。因为…年遐龄那儿病情似乎又有变化了。
弘昼就是得了雍正爷的旨意,才去京城准备着看看年遐龄的。怎么的前脚弘昼刚刚走,福惠就过来找她了?
“五哥不在?”福惠咬了咬牙,想了想就问道:“五嫂知不知道,年家的事。”
果然。
当证实被印证的时候,雅苏的心都跟着沉了沉,便就将怀中的永毓,交给了阿音,道:“你先抱着永毓进屋子里玩。”
“嗯。”阿音应了,抱着乖巧的永毓就回了屋子了。
雅苏看着福惠,说道:“我知道年家的事。不过,在说这个之前,你可不可以告诉我,是谁跟你说的这些?”
当真是其心可诛。
年家,十分敏感。即使是雍正爷肯派人去看年遐龄,也并不意味着雍正爷忘记了年羹尧当初做的那些人。
喜欢一个人,可以爱屋及乌。厌恶一个人,也是可以的。
只是当着两者相互抵消的时候,便就有了现在的年家了。现在的年家,处于一种刚好的平衡上面。
实在是,不好有什么事情来打破这一份平衡。
即使是雍正爷让太医诊治年遐龄,也并未让弘昼表达过只言片语的关心。甚至,自己都不曾去看过。
福惠,实在是不适合蹚浑水。
“五嫂,问这个?”
对于雅苏的问题,福惠显得有些意外,想了想,就将自己听见两个小宫女谈话的事情,告诉给了雅苏知道。
雅苏一听,皱了皱眉。
宫女嚼舌根,其实很常见。她们无聊的时候,就会说起一些是非。无关紧要的,也没什么大不了。
福惠所听见的那些,确实也只像是普通的谈论而已。
不涉及关键信息,可却勾起人的注意。
还好的是,这一次的福惠,不像之前那么冲动了。好歹知道过来问一问自己,才考虑接下来的打算。
“年遐龄病了。”
雅苏想了想,回答道:“年纪大了,总会有些病痛的。之前让太医看过,本来好了些了,昨儿又有些反复。”
“不过太医说了,好好将养着,就没事了。你…不用那么担心的。”
福惠点了点头,咬了咬牙道:“我可以去看看他吗?”
他知道,雅苏和弘昼不告诉他,是为了他好。可是…这些事,本来就是他应该承担的事情啊。
“这个,你要问问你的皇额娘。”
雅苏想了想,回答道:“年家,是你的外家不假,皇后娘娘也知道。你关心他们,是人之常情。皇后娘娘,不会因此不开心的。”
“真的吗?”
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