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娘哪里的话,奴婢来便是要伺候姨娘的,怎会觉得辛苦。”
何鹭晚点点头,她这话说得真情实意,毫不做作,不仅是个真性情的,而且性子也很好。
她是不是该感叹一下不愧是阑王教出来的人?
“苏朵,你今天若是伤心,就休息一天吧,我带风谣熟悉熟悉琳荷苑就好。”何鹭晚对还在抽泣的苏朵说道。
“小姐……对……对不起……奴婢……”她一抽一抽,根本控制不了自己。
何鹭晚揉了揉她的头,温声劝慰“我也不需要什么人照顾,你回屋休息着吧。”
“那……奴婢告退。”
苏朵回了房间,何鹭晚看向站姿笔直的风谣,问道“关于昨天的事,府里有什么传闻吗?”
风谣答“只道是姨娘您与王妃娘娘身边的笠简有私仇,所以被陷害了卖入青楼报复,被接回来后澄清了误会,已经将您安抚下,并把笠简处死了。”
何鹭晚点点头,这样的说法也是合情合理,既给了白倚涵一个教训,又没有把她逼上绝路。
白倚涵是逯家的外孙女,母亲更是当今贵妃的亲妹妹。
如今朝中逯家做大,仗着开国留下来的功勋祖业,把手伸向了满朝文武,六部中已经有五部归顺逯家的家主当今右丞相、颜贵妃的父亲以及太子的外祖。
户部是唯一一个还支持左丞相,也就是皇后一脉的。
所以逯家对户部下手也是早晚的事,只不过这次被阑王撞破,怕是要计划流产了。
“希望这次的事情不要让殷封阑太难做。”何鹭晚由衷道。
风谣还没见过有谁敢这样直呼王爷的名字,愣了一下点点头“姨娘放心,逯家也顾忌着王爷的势力,只要正妃的位置还是他们逯家人的,就不会彻底撕破脸皮。”
说完了该说的,风谣忍不住一直打量眼前娇小的姑娘。向来果决狠辣的王爷,昨晚在和这位的谈话中竟有多次动摇,他们一众藏在暗处的下属都觉得十分不可思议。
何鹭晚未曾理会风谣的目光,暗自思索着阑王在朝中的势力并不算大,比起一手遮天的逯家更是沧海一粟。
只是阑王在三年前十七岁的时候,率军灭掉了接壤的韶国,将其国土和百姓一齐纳入大玟的麾下,从此一战成名、成为了天下皆知的战神,更因此等功勋,手掌大玟四成的兵权,在朝中站稳了脚跟。
若非如此,殷封阑也不可能成为登基有望的三位皇子之一,与左右丞相分别扶持的阙王和太子分权相抗。
“王爷让奴婢提醒姨娘,注意防范王妃娘娘的手脚,她一次害不成您,往后只会变本加厉。”
风谣沉重地道“王妃娘娘仗着逯家的背景在府中肆意横行也不是一日两日的事了,只要不触及王爷明面的利益,那么王爷也不好阻挠,毕竟教育妾室是主母的正当权力。”
“我知道,她今后想害我怕是不会容易。”白倚涵的手段她是领教过的,现在她有了防范,便不会再让她得逞了。
“风谣,你还有话说?”何鹭晚见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不由得有些好奇。
“恩……”风谣皱着眉,似是在斟酌用词“等王爷处置了名单上的人,王妃对您的仇恨只会更深,就怕……”
“就怕她连阴谋手段都不想用,直接派人刺杀我是吗?”何鹭晚笑着补充。
风谣点了点头,她跟随殷封阑在阑王府多年,白倚涵的手段如何,她比府里的女主子们都要清楚些。
“我不是还有你护着吗。”何鹭晚的杏眼明眸中充斥着笑意,精致的五官在巴掌大的小脸上已经初显了美人的雏形,尚未褪去的婴儿肥更给她添了几分可爱,她乌黑清澈的眼睛尤其突出,仿佛眸中蕴着影响人心的魔力。
风谣一怔,她们只是初次见面,何鹭晚为何会对她如此信任?
难道是因为少女单纯,意识不到世事险恶、危机四伏吗?
从昨天的发生的一切来看,这位何姨娘可不是毫无心机的主,那她此时交付的信任又是什么?
风谣错乱地应了声“自然。”
眼前人复杂的小心思没有逃过何鹭晚的眼睛,这短短一天多的时间里,何鹭晚已经适应了这边人的多疑多思,对自己简单的信任也不做解释。
蛰伏于平静之下的阴谋,有时候就像海面下涌动的暗潮,每一波海浪打上岸后,都会有短暂的间隔,才有下一波接踵而至。
王府里安静了几天,让何鹭晚彻底休养精神,而且完全接受了这里的生存规则。
然而还没等她谋划好如何脱离阑王府,一个横空出世的消息就把府内上下炸开了花侧妃薛从柔被诊出有孕,而且已有两个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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