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乾皱眉,嫌恶地瞪了晁夫人一眼“妇道人家没有见识!吵什么?坐下安静听。”
何鹭晚彻底了然,原来何乾是嫌继续跟着逯家无法再上一层,想赌一把从龙之功,和殷封阑谈合作。
也是,从何乾的角度来看,阑王全部身家都在军队,朝堂里的势力并不稳固。
有一个尚书、还是掌控官职任命的吏部尚书愿意效力,这无异于是为殷封阑在朝堂打开了一条康庄大路。
若他们的合作达成,何乾继续表面顺从逯家,可以在暗中帮助阑王的同时、继续从逯家派系内套取一定情报。
如此一来,他对阑王的助力只会更大。
难怪何乾这么自信。
在野心不小这方面,何鹭晚倒觉得他们有点父女缘分。
“父亲。”何鹭晚沉默了片刻,突然开口,她表情严肃起来,带着何乾也不自觉坐正几分。
她说“女儿一直身居内宅,对政事不甚了解。只是近来蒙王爷看中,才听了两耳朵消息。人人都知道,阙王殿下乃皇后嫡出,是陛下的嫡长皇子,又有整个户部支持,军方也有一些簇拥者。太子殿下更是背靠逯家,单凭这一点他登位的可能就比任何人都高。父亲觉得,凭您的力量、何家的力量、吏部的力量,如何帮王爷与那二位争储位?”
何乾沉下心来,盘算琢磨了好一会儿。
何鹭晚知道他在犹豫要不要掀开自己的底牌。
所以她加了码,在何乾思考的时候就握上了腰间的怀表替代品,转动发条,让银球发出规律的齿轮声。
数息过后,何鹭晚叹息道“父亲,身为侍妾,如果夫君夺嫡失败,尚有一丝机会苟且偷生。若是王妃,则必死无疑。女儿不知如今您下了几分决心去赌王爷能赢,但为了何家,希望您能好好思考一下,切勿冲动。”
这话说到晁夫人的心坎儿上了,何鹭晚余光瞟见她频频点头。
何鹭晚话里退缩的意思刺激了何乾,他重握上木扶手,咬牙道“逯家虽是一尊庞然大物,但内部也不是全无破绽。为父若不是看清了逯家固步自封、任人唯亲的本性,也不会冒这掉脑袋的风险另择良木。近来逯家要办的事屡屡碰壁,于外人看来,他们虽依旧强盛亦难以抗衡,但确实是在走下坡路了。”
何鹭晚神色一动“父亲说的事里可有户部眼线名单泄露的事?”
何乾惊讶地看了何鹭晚一眼“你居然知道这件事?”
何鹭晚答“您以为女儿是因什么被王妃针对的?”
何乾“哦”了一声,何鹭晚这话让他不得不再次衡量。
知道得多却不全面很容易坏事,何乾为了收揽住这个女儿的心,让她配合自己的计划为自己的野心出力,也是下了血本了。
他斟酌了半晌,道“既然你知道了,那为父就不卖关子了。逯家因为这件事损失惨重,况且一路不通就要另辟蹊径。逯家收拾不掉户部这个阙王的钱袋子,现在打算通过掌握大玟的主要财路,间接断掉阙王和阑王的资金命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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