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羊坳口直通向黄石镇东西民居,而有一条不大的山溪自这山羊坳发源,然后横贯过村镇,在黄沙肆虐的旱地前悠然流淌,因为山溪出自石缝,所以无人知其水从何来。
姜鸣道:“都说是‘水逐流于天,湮覆大地’,这条山溪济活整个黄石,也算是功德之事,不可不谓自然造化。”木青岚也只是默默然应和他的慨叹,对否都已然不再入她的心了,只是这般承认却太过冷漠。
“有人!”姜鸣心念一动,却见一人自那山路冲撞而出,而后尘土激扬,又有三人奔踪而来,常人只觉是仇报,但姜鸣却有种预感,此事他绝对无法逃脱。
追来的三人将前面的星月长袍人呈三足之状围住,其中一人道:“如果这样都能让你带着东西逃走,我秦王朝三皇子的脸面可要丢尽了。”那长袍人道:“你们莫要逼我,秦王朝三皇子秋通,金水宗少宗主金柝,九野天罡门的二级杀手,就凭你们三个小辈,就像从我手里夺走这铜鼎?哼,痴人说梦!”
秋通乃是一副风华正茂的翩翩贵公子模样,他腰系纯种墨绿帝王玉,身着锦绣五彩四爪蟒袍,抚扇山河水墨丹青,脚踩镶玉金边靴,令人远望则觉人中龙凤、马中豪骏。秋通以扇为刀,自以为局中点墨皆在胸中,自信是他最显然的神情,他朗笑道:“根据我的手下所查,你虽是焚松道人的人,但综合实力也不过七段人位,我们三人今在此围杀你,已是给你莫大的尊严了,速速交出铜鼎而后自刎谢罪,这才是你应该做的。”
“哈哈,皇子而已,口气竟然这般大,难不成你已然觉得你是秦王朝的储君或者真正的皇帝了?九野何其大,像你秦王朝这般的国家千千万万,你所有的疆域、权利又有几何?在老夫面前炫耀这些,也不怕让人笑掉大牙!”星月长袍人冷笑道。
“你这老匹夫……”秋通恼羞成怒,想要立即动手,却被金柝拦住,他们三人因为要合力对付长袍人,所以暂时结为联盟,金柝自然想要胜券稳握,于是道:“秋兄莫急,此时他已是瓮中之鳖,可不要被激将之法所诱。”秋通微微一怔,缓了缓心绪,道:“没想到金兄见识广远,在这种时候还有这般心性,本皇子也只能佩服了。”
“听说金公子早便是与黑衣捕牙的方秉烛交过手了,莫非是被人家打清醒了?”长袍人不想与几人交手,只能设法打散三人的联盟,心不齐,围必溃也。金柝阴翳一笑道:“方秉烛乃是差至一线进入地位的强者,在这片地域不知道纵横了多少年,在我看来他不过是即将老死的狮虎,以后他还会是我的对手吗?”金柝本是金水宗被寄予远大前程的人才,成长一路如鹤立鸡群,在同辈之中文武全盛,无人可与比肩,但与方秉烛一战,在率先出手的情况下一招败北,不可不谓屈辱,他本在那般劣势下逃身已是万幸,却看不清那仇恨。
长袍人大笑道:“你们两人也算是臭味相投,我也不再离间什么,只是这位来自九野有名的杀手组织天罡门的先生,为了这件鸡肋般的物品,你确定要涉入这场生死不知的局吗?”那名杀手没有丝毫表情,专注地盯着长袍人,冷冷地说道:“上品金属,即便是三垣宗派也是趋之若鹜,如果能得到,即便是最低等的上品金属也算不得鸡肋。”
“好吧,那就一定要与我相杀了?你们这些小辈可真不惜命!”星月长袍人轻舒了一口气,眼神中的杀意渐渐弥漫开来。
就在这时,一阵轻松的脚步声越来越清晰地传来,尽管很细微,但对于武学都有高低造诣的四人来说,却是清晰非常。
“你们这些权势子弟,为了一块长得奇形怪状的石头争得不知死活,我是说你们天生愚钝,还是不自量力?”
众人看时,只见那人迈着轻慢的步伐缓缓走来,他身着随意的麻布长衫,他的长相普通混在人堆里便无人注视,但是五官端正,眉宇之间透着一抹浑厚的坚毅,他的眼瞳是深色的黑,仿佛能将人的打量的目光尽数吸食。若是这般装扮表现得干净体统倒也罢了,他的衣裳却偏偏粘着脏重的泥渍与尘土,他的十指却全都在指尖处烂裂,指甲零落了大半,通红的血肉上隐隐还有没凝固的血液,这让在场四人深深怀疑他的经历。但最引人注目的是那杆长戟,戟身黝黑,没有多余的雕饰与点缀,却显得极为沉重与肃冷,戟刃尖锐,左似惨白的弯月,右如直耸的山峰,戟锋所向万军靡灭,令人望而生畏。
“煞气好重的长戟!”
“这是前日在黄沙中诛杀琉璃狂狮的青年?”金柝恍然一笑,却笑出一丝讥讽,他道:“我道是谁,原来是黑衣捕牙的喽啰,就凭你也想要分一杯羹吗?”听见金柝知晓此人,秋通与杀手也都松了一口气,他们生怕是星月长袍人的援手前来,但却不害怕更多的无名姓、无实力的杂牌人氏搅局,以他们庞大的势力与尊贵的身份自然有着傲视平凡的资格。
姜鸣抬眼依次在四人身上扫过,便向天长啸一声,举戟俯冲过去。“开始吧,记得这杆戟的名字,方辕!”
四人不知姜鸣是在向谁宣战,但他的长戟横斩下来,饶是以秋通出众的武力都是只能退后数步,姜鸣并不只是与一人为战,而是刚刚压制一人,便又向另一人冲杀过去,本以为这不可貌相的青年实力顶多与他们其中一人相仿,但谁能知晓他竟能以绝对的速度以一敌三不落下风?星月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