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南风手上力道轻重适宜,问她:“什么案子?”
“抢劫案,在银行边蹲点,抢了一个女人的钱包。不过这次的当事人有点儿特别,他只有十四岁。”实际年纪是那样,其实看着还要熊多,估计是长年营养不良造成的。
薄南风挑了挑眉:“这样的官司不好打?”
江南头一歪,枕在他的一侧手臂上。薄南风动不了了,推了一下她的脑袋告诉她别调皮,江南索性整个人转过去,双手缠在他的腰上,这样坐着刚刚好,倚靠着他很舒服,薄南风身上有种特别的味道,干净清爽,明明有时也抽烟,烟草气息却淡得几近没有。
薄南风顺势环上她。
江南这才慢腾腾的说:“一点儿也不难打,案情简单,一目了然,双方能用的证据就那么多,连大力搜集都免了。按着他年纪小,又是初次,使劲做从轻处罚的辩护就好了。”当了这么多年的刑事辩护律师,这一类几乎是最简单的,要素简单明了。
但薄南风看她的反应,可没有半点儿轻松的感觉。
“既然这样,怎么还不高兴?”
江南颌首看他,南辕北辙:“薄南风,你觉得我这个人善不善良?”她倒不觉得自己善良,但有的时候看到不平事会比较容易心软。
薄南风扫了她一眼,似笑非笑:“善良倒不觉得,就是特别傻。”
这话他早就说过,当时他在看守所的时候,也曾用这种语气开她的玩笑。
江南白他一眼:“你才傻呢。”
然后又说:“他没有爸爸妈妈,从喧他爷爷长大的,可是他爷爷生了重病,他为了给他爷爷筹集医疗费,才抢劫的。”
只是觉得可怜,想发表一下感慨,知道他们都不是救世主,说了也没有用。而且改变不了什么的,陈资实实在在就是犯了抢劫罪,她能做的也只是上到法庭上的时候竭尽全力帮他辩护,甚至好话说尽,让法律对他轻判几年,这是她唯一能做的。
薄南风把人抱到怀里来,下巴抵上她的发顶轻轻蹭。
“你能有这样的感触,就足以说明你是个有良心的律师了。”他说了句极度现实的话:“其实在很多人的眼里,律师是很阴险很没有良心的那一类人,跟做传销的差不了多少,不分里外人的都会坑一坑。黄宇说即便游戏花丛,找女人,也不会找这个行业的,在他看来倒尽胃口。这话听起来很恶劣,细想想是这个行业带给人的直观感受,又怨不得人。现在打官司,哪有多少人肯讲良心,都说我们做生意的无奸不商,其实太多行业都是无毒不丈夫。有些无奈即便之前你不说,我也能够理解。要知道你跟别人是不同的,无论你想做什么,不论别人怎样说怎样看,我都无条件支持你。”
“江律师,你真的已经很捧了!”
就是这样一句话,江南听在心里就会倍感温暖,许多年来的迷茫和拷问有了答案,一点点认清楚什么是值得她去做的,并且无怨无悔。
江南将他揽紧:“薄南风,怎么办,我越来越爱你了,好像已经离不开你。”
薄南风松开她点餐吃,漫不经心的抬眼瞟她。
“离不开我就嫁给我啊。”
提到这个江南垮下脸:“不要急么,眼见我妈现在就松动了,过不了多长时间,我保证他们会点这个头。”而且自江爸爸出院,纪梦溪只去家里看过一次,听江妈妈说放下东西没聊两句就走了,说是赶时间。江南知道他那样是不想再跟他们深度纠葛下去。
江爸爸江妈妈也不是不会看时局,那一头进行不下去了,总不会让江南老大年纪的候着一头热。而且薄南风这边日渐深入人心,就没有不成的道理。
江南把道理跟他摆一遍,薄南风抿了一口茶水,不悦的眯起眸子:“那结婚之前怎么办?就这么两边分居?江南,没你这样的,把人睡完了,就往边上一撂,把你对你当事人的一半热情放到我身上,那也行啊。”
有些话江南难以启耻,昨晚她没有为了他跑出来么?
薄南风像能看透人的心思,知道她想到哪里去了,笑弯唇角:“你想什么呢?怎么还脸红?”
江南脸更红了,狠狠的瞪她。
杯子在他的修指间悠悠打转,薄南风慢条斯理的挑挑眉:“那样舒不舒服?”
江南大半张脸都要埋进茶杯里。
闷声哼哼:“不知道。”
薄南风无耻没下线,倾身凑上来,抬起她下巴一脸轻佻,似笑非笑:“下次我们去偿试一下别的地方,看看会不会比那好。”
江南拍掉他作恶多端的大手,咬牙切齿:“再胡说八道,以后不叫你吃饭。”
此刻门打开,服务生开始上菜。
薄南风安份的坐回自己的椅子上,像真的收敛,等人才一退出去,桃花眸子淡淡弯起:“以后去我的办公室看看会不会比那还激情。”
“滚出去!”
薄南风嘻皮笑脸的:“那个时候你要能叫得像现在一样大声就好了。”
江南想说话,他夹了吃的放她嘴里。
“吃饭别说话。”
腻歪一个中午就得分开个忙个的了,江南现在挂心的事多,除了工作还有宋林爱,人还找不到呢,难免让人愁眉不展。
薄南风安慰她:“别太担心,现在没接到任何坏的消息,就说明她是安全的。”
江南有些困苦地看他:“你说,爱爱和于群会不会真的离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