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的饭局有十足的彩头。
江南赢了官司,而纪梦溪进来时就说了,赢的漂亮!连他那些审理本案的同事都那么说。
纪母眼含喜色,虽然以纪家的经济条件,纪家的儿媳妇可以不用很会赚钱。但纪母喜欢事业独立的女性,不仅可以做好纪梦溪的贤内助,也该很明事理。不比那种闲置在家的,整日家长理短,豪门是非多,不比普通人家。
笑着问江南:“今天很辛苦吧?听说你们律师打官司不容易,吃完饭早点让纪梦溪送你回去休息。”
江南的确很累,法庭上说了太多话,连大脑也是急速运转,忽然停下来,就像很不适应,有休克的错觉。扯出笑:“好。”
双方父母第二次见面,之前纪梦溪带着纪母登门拜访过一次。彼此认识了,很有话聊。即便江南坐在一旁只吃东西,不言不语也不会冷场。
依江南的意思,没打算今晚吃这顿饭。一场硬仗刚打完,由里而外的疲惫。除却官司,几乎所有的事情都是一波三折,江南早上还想,官事结束后不管输赢,第一时间回家睡觉。没想到会被直接拉到这里吃饭,推门进来除却纪父,双方父母都在,头当即就大了。
纪梦溪为她拉开椅子,笑得很温和。
小声说:“我也是临时接到命令,他们自己约的时间。”
江爸爸耳尖,颌首望过来:“是我定的时间,你纪伯母来好多天了,也该进地主之谊了。”
纪母对这个时间没什么意见,来这里的心意本来就是要跟江家的人把孩子的事情定下来。而且她也过来许多天了,打算这两日回去。本来纪父也要过来的,临时有事又脱不开身,纪母顺便带他表示过歉意。
其实江南不是不满意,感觉力不从心,怕自己精力不足招待不周。
实则几个长辈说话,反倒没太有小辈掺言的地方。
纪梦溪知道她这一天下来很辛苦,庭审从上午八点多一直延续到下午,短暂休息的时间都没有,中饭也没顾上吃。别说他多心疼,这会儿把她爱吃的东西一股脑的夹过去。
“多吃点儿,我们吃饱了就闪人。”
纪梦溪平时在众人面前绝对的谦谦君子,一凑到自己老妈面前,就会露出几分孩子气,一看就是被长辈们宠大的。
两人很快就吃饱了,现代的年轻人饭量没有很大的。而那边几人还说得如火如荼。
纪梦溪主动站出来说:“叔叔,阿姨,妈,你们慢慢吃,我先跟江南回去了。”
江南拿上包,跟几位道过再见后出来。
纪梦溪伸手拉上她的,两人并肩往电梯里走。纪梦溪一时间颇有感慨:“看来你是对的,当初如果你不是那么勇敢,坚持要给刘春玉无罪辩护,就不会有她的今天。看来你赌一次是对的,否则那点儿微薄的东西对她来说跟没得到一样。”
这样的感慨从中院出来时她就有了,不说感慨万千也差不了多少。之前的矛盾挣扎记忆犹新,那是段痛苦且不见光的日子,除了薄南风几乎没人赞同她,有了后来的勇气只觉是突破万险。不是她的功劳,如果不是薄南风,她连这样做的勇气都没有,还只会兀自苦恼。所以说今天庭审的胜利最应该告诉的就是他,可是她还是联系不上他。
江南发现她又开始想他,知道这样很不好。又像是没有办法的事,连她自己都控制不了。越是见不到,越是觉得想,而且这想念随着时间的推移一寸寸放大,逐渐清析起来。甚至今天在法庭上她还有一瞬息的恍神,想起为薄南风辩护的时候,他不羁的陈述,说她当日的衣服漂亮。结果她今天就穿了当时那件衬衣长裤,觉得自己傻得要命。
手掌慢慢抽回来,这样被纪梦溪牵着,心里却在想另外一个人,江南觉得快要疯了。
只是一切来得太快,不给她回神的时间。
出了电梯,纪梦溪拭探她的额头。
“看着不精神,是不是又轻微烧?”纪梦溪也知道江南压力一大就会有这样的毛病。
江南摇头:“不是,有点儿累。”
想问他,如果双方老人今晚就把事情敲定了怎么办?想想又觉得傻了,到了这个年纪早到了谈婚论嫁的时候,哪里还有什么如果。
有什么心神不宁的,一切都在料想的可接受范围之内。即便纪母不擅自主张的过来,纪梦溪也是打算等官司结束带她回纪家走一趟的。
江南做事不说件件利落,但极少这样辗转反侧的时候。看什么都没有心情,只想快点儿回家里睡。
被纪梦溪牵着出来,听到他跟人打招呼。
转首望过去,是一个跛脚的中年男子。见到纪梦溪眉开眼笑,先表达谢意:“您就是那天的法官吧,真得谢谢你,我去法院了,申请到二千元的救助款,孩子的学费交上了。如果不是你提醒,真不知道怎么弄。”
纪梦溪不过言语上提醒一句,算职权范围内该做的事。问他:“你在这里干什么?家是附近的?”
男子摇头:“不是,我家是城东郊区的,我在这里的后厨找了个打零工的工作。”
江南难怪听着熟悉,想起刘春玉也是那里人。随口问了一句:“城东郊区哪里的?”
男子打量她一眼:“陈家。”
“那里啊。”转首对纪梦溪说:“我这段时间为了刘春玉的案子去过几次。”那里的人不算富裕啊,虽然是城郊,经济发展却没被带动起来。
男子听到熟悉的名字略显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