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妈妈对纪梦溪真的没法不满意,一表人才,又事业有成,重要的是对江南诚心诚意。江南这两年都快成了亲戚眼中的大老难,逢人就问她:“怎么还不找呢?再不到好的都被挑没了。”谁料最后却反倒碰上个最好的,这回只怕没人不说江南这样就是命好。之前找不到是缘分没到,就在等纪梦溪呢。
“那太好了,不过,梦溪,真的不会耽误你的工作?”
纪梦溪温文尔雅:“放心吧阿姨,真的不耽误。用给亲戚朋友们带点儿什么礼物吗?”
江妈妈忙说;“不用,不用,初次见面请他们吃一顿饭已经很周到了。”
“那好,订好包间后我把地址给您发过去。”
下午江南再和许涛着手案件的时候,就收到这样的指示。按上太阳穴第一个感触就是事情似乎变得更加麻烦了。
站起身去给纪梦溪打过去,问他这是唱的哪一出。
许涛看她脸色不好,问她:“没什么事吧?”
江南摇摇头去外面打。
“纪梦溪,今晚跟我家亲戚吃饭是怎么回事?”
纪梦溪钩动嘴角,知道江南这个性子一定会打过来兴师问罪。一生他都甘愿对她俯首称臣了,几句怨怼的话又算得了什么。
他仍旧风度和绚的样子:“昨晚跟叔叔阿姨商量,说要请家里的亲戚吃顿饭,算正式见个面,正好今晚有时间,就订在今晚了。”
江南的心里本来已经很焦灼了,跟纪梦溪的这场颠峰对决还没缕出个头续来,再加上那些七大姑八大姨的,还让人怎么活?无疑又是雪上添霜,让事情变得更加的难收场。
她一出口很坚决:“今晚不行,我们不是约好了要见面,我有事说么?”
“这样我们也是见面啊,有什么话你说就是了,跟这事一点儿也不冲突么。”
“不是。”江南被反驳,想说不是他想的那样,事情很复杂,估计以他的性格听到这件事以后,当即二话不说跟她一拍两散也是有可能的,毕竟纪梦溪永远那么骄傲。而这种事情该是超过了他的容忍范围。“你又不知道我要说什么,这样做不是添乱么?”
那端默了一下,才说:“我是不知道你要说什么,但无论我做什么只是不想失去你。”
江南握着电话的指尖凉透,一直冷进心里去,连脸色都变得雪白。
许久以前无论纪梦溪因为什么辜负她一次,江南没想过要报复,这次却无疑也要辜负他一次了。
江南自己开了车,没用纪梦溪去接她,一下班直接去了凤冠酒店。
到达时纪梦溪已经到了,晚风中立在酒店门口等她,灯火辉煌中拉出长长的影,轻风一吹衣衫摇曳,江南想起他才调来中院时的样子,看着比现在飒爽。知道中院的工作压力很大,锁事繁多,才会不如之前滋润。
纪梦溪远远看到她,几步迎了过来。一伸手将她带到怀里,跟平时一样温润的微笑;“今天累不累?”
江南看他一眼:“还行。”抬眸金碧辉煌,嗔怪;“怎么来这里,贵得吓死人,知道一顿饭多少钱么?”
“我一个月的工资够不够?不够把你抵押在这里,下个月发工资了我再过来补上。”
江南“扑哧”一声被他逗笑。
“你一个月才多少钱啊?”
国家公职人员的待遇还算可以,但工资却不是特别的高。吃穿有保障而已,如果本本份份的工作,想大福大贵也不容易。可跟中国的现状来比较,已经算人上人了,经济再不景气,起码高枕无忧。纪梦溪看着这么体面风光的,其实一年赚得还没江南多。江南是不信他有手头拘谨的时候,纪家就他这么一个独子,听闻他大伯家也没有孩子,两家压箱底的财产都巴巴的等他继承呢。
许多年前纪梦溪就跟她说过;“其实我若什么都不干,这辈子也会丰衣足食,我只是不想那样活着。”
江南早知道纪梦溪是个有志向的人。
纪梦溪眉舒目展;“担心我养不活自己了?那你快点儿嫁给我啊,别让我在娶到你之前就饿死了。”
江南心里不好受,面上勉强撑着笑。
“纪梦溪,你想吃软饭?”
电梯门打开,江南的话伴着纪梦溪的爽朗笑声传出来,静寂的空间里便显得格外清析入耳。
江南强撑起的一丝笑慢慢僵凝住,像指腹划过流沙烙下的浅臂迹,轻轻一涂抹,便消失不见了。
薄南风和阮天明西装革履,正在等电梯,电梯门一打开四目相对。薄南风明显是听到两人的话了,一只手插在裤袋里本来优雅慵懒的像只豹子,这会儿皱起眉头,盯紧江南不放。
阮天明甚识眼色,微笑着跟江南打招呼:“江律师,来吃饭啊?我跟南风正打算离开。”然后下意识去拉薄南风,意欲侧让开让那两人过去。其间小心意意的盯着薄南风的神色变化,唯怕他火气上来了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
薄南风高大的身躯立在电梯门前不动,邪魅的一钩唇,是笑了,冷冷的却看不到半点儿欢愉在里面。这个女人才跟他上过床,转眼就跟别的男人谈笑风声,谈婚论嫁,却还要他乖乖让道,当他薄南风是什么?
他不动,江南也半分动弹不得。全身的血液都像冷透了,身体又僵又麻,只能木讷的跟他对视,看他眸中带着血丝的风声云涌。酒店走廊里的灯光一片明亮,雕琢着他精致的五官轮廓,光色明明和昨晚不同,却同样有了让江南心跳加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