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直接开去超市,这回江南有了自知之明,一进来就负责推车子,跟在薄南风身后。其实江南觉得很神奇,看薄南风的样子像不食人间烟火的,可是江南吃过他做的饭,手艺好的没话说,一碗面就能看出工夫底子,让她望尘不及。下意识问他:“你是怎么做到的?”
薄南风一双眼本来在水产品中来回穿梭,听到她问话回过头看她一眼:“什么?”
“做饭啊,你的手艺这么好,跟谁学的?”
“没跟谁学,时常自己做饭,时间久了就练出来了。”
江南没想那么多,张口便问:“怎么你自己做饭,你家人呢?”话一出口险些咬断自己的舌头,想起薄南风十几岁的时候就没有父母了,她这样问无非往人家的伤口上撒盐。
薄南风像不在意,轻描淡写:“以前父母在世的时候也是一个人做饭吃,那时候不习惯出门,又没什么朋友,就在家里找事情做,便喜欢变着花样的做东西吃,那时候是想打发时间。”
江南越听越糊涂了,上前一步,跟他并排站着。
“为什么不习惯出门,那时候你还不大吧,孝子不是都喜欢天天在外面疯跑。”
薄南风侧首,嗓音清淡:“那时候的我很自卑。”他没接着说下去,已经选中了目标,鲜活的鲫鱼,他说:“就这种做汤最好喝。”
江南点点头,说了她也不懂,以前想喝鱼汤了打电话给自己的老妈隔天就能送上门来,她压根不知道是什么鱼做的。江南有些心不在焉,真难想象薄南风这种人还有自卑的时候,那时候他该不大,不过按他现在的样子看,就知道是天生丽质,想着外形也该错不了。那时候的孝子除了这些东西还有什么是在意的?莫非是脑子不聪明学习不好?还是性格内向有缺陷?打量他一番,觉得都不像是薄南风会遇到的窘状。
买了鱼后没有立刻回去,江南吃过晚饭打算去医院看小九,顺便去给她押一些吃的和玩具。
薄南风接过车子:“晚上我陪你一起过去。”
江南在客厅里继续白天未完的工作,附带将刘春玉说的那番话中的重点罗列出。
薄南风动作很快,不多时从厨房里出来。
“把你的东西收拾起来,吃饭了。”
江南“哦”了一声,仍旧坐在地板上埋首在那一堆文件中没动弹。
薄南风叹口气过来帮她整理。
“快点儿,别磨磨蹭蹭的。吃完饭你不是还要去医院看朋友?这都几点了?”经手时发现她的东西太杂乱,不知道她是怎么看的,想起哪一页了在厚厚的纸张里乱翻一通,难为她还找得到,勾勾画画也像没个重点。蹙起眉:“你平时看东西的时候不喜欢归类?”
是没那个习惯,有的时候看的东西太杂太多了,卷宗,案例,法条,甚至证据目录,但凡用到的通通抱出来,哪一时会用到哪一个观点说不准,忽然想起来了,便立刻去翻工。不过好在她对业务很熟练,搭眼一看便知道什么是什么,并不需要一页页仔细看。
呼一口气:“一直都这样,怎么了?”
薄南风手指修长灵活,已经把茶几上的单页通通整理好,又一伸手抽出她紧攥的圆珠笔,催促她:“去吃饭。”
江南嗅了嗅,美滋滋的冲餐桌跑过去。
“哇,好香。”
薄南风大步走过来,扯上她的胳膊,毋庸置疑:“去洗手。”
江南一脸苦瓜相,不满的嚷嚷:“薄南风,你的毛病可真多。”
薄南风似笑非笑,将她的碗盛满。
江南洗手的时候还在想,盛开那起案件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水落石出,连带她出车祸的那件事一同有个眉目。在那之前难道薄南风就要一直这样保护她么?
鱼汤做得很好喝,鲜而不腻,比江妈妈那种老火头军的手艺还超群,江南连喝了三碗,不得不夸赞:“薄南风,你的厨艺实在太赞了。”隔着张餐桌倾身凑过来:“你现在在景阳做得怎么样?开不开心?要是不如意,我看你干脆开个饭店得了,以你的手艺准行。”
薄南风笑笑:“你还真抬举我。”他起身去洗碗,指使她:“去换衣服。”
江南就差哀嚎出声:“我穿这样有什么不能见人的?”她这一身衣服虽然不值几个钱,但绝对谈不上伤风败俗,不是每个人都能像他一样时时刻刻整洁体面,是想要她的命么?
林乐把一袋子零食递给宋林爱。
“给小九的,宝贝怎么样了?”
宋林爱把东西放到一边:“再打几天针就好了,支原体感染,医生说不发烧就没事了。”
林乐坐到床边,见小九睁着圆圆的眼睛没有睡,欣喜的把她抱起来。
“小九,想不想阿姨?”
小九点点头,嗯了声。
“那打针疼不疼?”
小九皱了一下眉头:“很难受。”
宋林爱在一旁搭腔:“她打的那个药有负作用,有的时候打着打着就出现呕吐的现象,立即停药也得缓一下,小九每次都哇哇大哭。不过医生说这个药就这样,总算快好了,这两天都没发烧。”
林乐刮上小九的鼻子:“呀,宝贝,你真勇敢。”
小九被夸赞,一脸得意。
林乐扭头又问:“于群呢?”说话时盯紧宋林爱的脸色。
不出所料,一提到“于群”两字,宋林爱当即板起脸。以她的脾气于群那天敢动手打她,没段时间关系只怕很难缓和。
宋林爱随口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