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梦溪从院里出来,迎面有人朝他问执行局朝哪边走。
来人腿脚不便,行走起来一瘸一拐,纪梦溪多问了一句:“你有什么事?”
男子看他也是法院里的人,娓娓道来:“我去年出的交通事故,右腿被截肢了,现在装的是假肢,日子很难过,可撞我的人家里也穿得要命,一分钱都不赔我。你看,现在孩子要上学,日子过不下去了,听人说法院的执行局可能有解决的办法,我想来资询一下。”
纪梦溪了然,每年这种赔付不起的案子随处可见,这个的确可怜。
“这事你得去你们当地的基层法院,去申请救助基金试试看。”
来人听明白了,跟他道过谢转身离开。
“没想到我们纪主席还是那么热心肠,人性化,一点儿都没变么。”
纪梦溪才走一步,又停下来,寻声望过去,愣了下。微微的笑起来:“沈书意。”同系的一个女同学,以前一起在学生会工作,那时他是学生会主席,见到了就习惯称呼他为“纪主席”。
沈书意喜出望外:“还能认出我,不容易。”
纪梦溪不吝啬夸赞;“没怎么变,还是那么漂亮。”
说没怎么变的是他吧?气质出脱,不落凡尘,公认的白马王子,偏偏有一副热心肠,多难得。
绝对算旧相识,细算起来从毕业到现在还没见过。
沈书意问他:“吃中午饭了吗?我请你。”
纪梦溪来中院工作一段时间了,对这里一准比她熟悉。极大方;“我知道哪里有好吃的私房菜,还是我请你吧。”
沈书意乐开怀:“也行。”
“坐我的车,怎么来s城?”
“行你来就不行我来啊。”沈书意打笑,接着言归正传:“本来在政府,到瑞横集团挂职锻炼。”
“国企,好差事,很好的锻炼机会啊,像你们有机会提拔留用的吧?。”
沈书意来之间也是左思右想,是机会也是挑战和考验。“嗯,留用或提拔留用都有可能,不过我还是想回原单位,两年后的事情没法说,就是想趁年轻多偿试一些东西。”
“有道理,两年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以后多多照顾。”
“纪主席,话说反了吧,是你多照顾我才是。不过今天真巧了,来这里办事没想到能碰到你。”以前也逢人打听过他的音讯,听闻自打工作就直接进了高院,怎么会在这里看到?“哎,纪主席,不是听同学说你在高院么?”
纪梦溪一如既往的温文而雅:“是啊,后来主动调到这里来了,都是法院系统,在哪里不一样。”他说得轻松自在,看出不为名利。
上学的时候沈书意就崇拜纪梦溪,真当他看成主席一样景仰有佳,如今见到了还是忍不住想要态度端正,就像稍忤逆都是亵渎眼前人。
选定的地点格调清幽却并不奢华,菜肴味道正宗,是地道的川菜。
上菜的时候纪梦溪问她:“你是四川人对吧?”
如此细心,没想到纪梦溪还记得她的老家。上大学那会儿同学都是五湖四海,好多人来自哪里后来便记不住了。有几次出差见到老同学,竟还惊讶:“原来你是这里人?”
而纪梦溪这种骄子人物还记得她在来自四川,让沈书意感觉意外。
其实纪梦溪的脑子格外好用,听过的事情一般就很难忘记,不用特别用心。也是开车来的路上想起来她是四川人,就直接开到这里了。
席间聊得最多的还是工作上的事情,上学时的趣事想起来了不时说几句。毕业这些年纪梦溪从未参加过同学聚会,秦雪去世之后去国外呆了两年,回来后重整旗鼓直接进了高院,很多同学都已经不联系了。只是这样fēng_liú的人物很难陨落,同学聚到一块的时候常提起他,连带江南一起,当年那段恋情让人津津乐道。
沈书意想了一下问:“成家了吗?”
纪梦溪挑了挑眉:“没呢,娶个老婆容易么。”
沈书意被他逗笑:“得了吧,你这样的男人娶老婆要不容易,让其他的男人怎么活。”
“你呢?”
沈书意皱眉:“也是一个人,这年头找个男人嫁了才真叫难。”
下一秒纪梦溪有电话打进来。
公安局的一个朋友打来的,看他几次问盛开那起案件的进展情况,知道他很关心,开门见山:“梦溪,那起强jiān_shā人的犯罪嫌疑人抓到了,今天有人在机场发现他。”
纪梦溪近来经手的案子比较杂,皱了下眉:“盛开?”
“对,就是盛开那起强jiān_shā人案,犯罪嫌疑人被抓获,对罪行供认不讳。”
等纪梦溪挂了电话,沈书意在一旁狐疑。
“是景阳薄总被冤枉陷害那个案子吧?”
纪梦溪没想到她也知道。又对这个“薄总”不甚明了。
“你说的景阳薄总是薄南风?”
沈书意道明:“嗯,薄南风就是景阳的总裁,这个人是个神话,一手创造了景阳的奇迹,几乎乘风破浪,听说年纪不大。瑞横跟景阳有很大一部分的业务往来,去过几次景阳但没幸见过薄南风本人。那个薄总为人比较低调,幕后操作居多,见过他的人在少数……”沈书意对这个景阳薄总赞赏有佳,说得神龙见首不见尾,且有一双翻云覆雨手。
薄南风为人低调纪梦溪相信,以前审他的那个案子时并不知道薄南风的这层身份。何止年轻,还很不羁,让人很难将他和景阳总裁联系到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