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庆丰和宋林爱一起赶过去。
钟笑正在休息室中嚎啕大哭,离正扬实在没办法了,只能把化妆师叫进去,再好再防水的妆也经不起她这个哭法,都已经冲花了,顶着张大花脸一会儿其他程序还怎么走。
连化妆师看在一边都匪夷所思,没见过这么能哭的新娘,怀疑她是不是被逼的,实则根本就不愿意嫁。
其实钟笑不过就是接了一通电话,所以感动不已。
秦凉打来的,电话里声音仍旧平和,一丝不苟,不欢愉,也不热切。
他只是说:“笑笑,今天你结婚,恭喜你,祝你幸福……你是个好女人,将来一定会很幸福的,离正扬会对你好一辈子。如果,如果他欺负你了,就来找我……”
钟笑握着电话一句话都说不出,哭声就像洪荒一样爆发出了。直到秦凉已经挂了电话,她还在那里一直哭一直哭……
直到最后搞得人实在没有办法。
便不得把钟庆丰找来。
钟庆丰点活着自己妹妹的脑袋瓜子,一脸严肃的说;“你就出息点儿吧,瞅你这德行,不就是秦凉肯好好的对你说一次话,你还想把酒店淹了?别哭了!”
钟笑抹着眼泪:“人家不是感动么……”
钟庆丰便威胁她:“你要是这个样子,我马上给秦凉打电话,让他以后都别理会你了。”
钟笑憋屈的要命。
“那我不哭了还不行么。”
钟庆丰转首叫化妆师:“马上给她补妆。”然后又瞪了钟笑一眼:“再哭就滚出去,别嫁了。”
钟笑瘪了瘪嘴巴,想着嫁出去也好,省着这么受钟庆丰的气。
一出来,宋林爱就责怪钟庆丰。
“今天笑笑结婚大喜的日子,你还那样骂她,就不会对她好好话说。”
钟庆丰眯起眼睛:“离正扬是好好说话了,可是能控制得了她么。指望她自己良心发现,停下来,这婚礼也别办了。”哼了声:“要是秦秋彦在这里,骂得她更狠。”
偏要是这样的毒舌男,才能治得钟笑哑口无言,惟命是从,否则她就没完没了。
就这样,钟庆丰后来跟秦秋彦说起钟笑结婚当天,接到秦凉的电话,哭个不停的时候,秦秋彦飘飘的冷笑了声,还慢条斯理的说:“就你那个奇葩妹妹啊……离正扬肯娶她,也算是为民除害了。”
结婚是件累人的辛苦活。
程序琐碎也就罢了,之后开席的时候还要被人犯劲灌酒。
离正扬几圈周旋应付下来,喝得明显有点儿多了。借着上洗手间的溜到外面去透气,松了领带扣子,好不容易走到无人的休息室去。
瘫坐在沙发上,头脑晕眩。
全身的口袋摸了摸,不知道什么时候把烟给掉了。
忽然有人递上来一支,抬头一看,是黄宇。
贴着他坐过来,也是一身的酒气。
先把烟点上,又去帮他也点着。
才问:“喝多了吧?”
离正扬吐了一口烟圈,按着太阳穴说:“头疼的厉害……”
黄宇说:“结婚就是这样,一群相干不相干的人跟着瞎凑热闹,无非就是礼尚往来。当事人累得半死,就是个折腾。”
他算是有经验了,上次办完婚事,休息了两天不想动弹,只觉得比上班时公事繁忙还辛苦,真跟打了一场大仗似的。
看离正扬懒洋洋的,连眼皮都要睁不开,问他:“怎么,昨晚没睡好?”
半晌,离正扬目视不知名某处,淡淡说:“做梦了,整晚都在做梦……”触目惊心的,已经不是第一次,怎可能睡得好。
黄宇盯着他:“梦到什么了?”
离正扬闭上眼,倒是没有答。
躲不了太久,就被那些嗜酒如命的玩命之徒翻出来,一群人吆喝着。
“离少,你不够意思啊,说是上洗手间,结果偷跑出来躲清静,可没你这样的……”
“是啊,是啊,得罚酒……”
“把人拉回去,还有黄少一起。”
……
接着又被扯回去,舍命陪君子,就跟被泡在酒缸中一样。
都说*一刻值千金,人都睡死了,还哪有那样的精神头。离正扬倒觉得,没有哪一天比新婚夜更安份的了。
怎么回去的都不知道,耳根之前是吵闹的,最后安静下来,只剩一缕熟悉的女音。
静静柔柔的一声一声的唤他:“正扬……正扬……”
他翻了个身,醒不来,就接着睡。
连洗澡都换不起,只能帮他脱了衣服任由他去睡。
过半夜的时候猛然坐起来,明显是做了恶梦被吓醒的。
分不清今夕何夕,就坐在那里呼呼的喘气。
动作这样大,连钟笑都被惊醒了。
揉了揉眼睛问他:“怎么了?”
离正扬侧首看过来,还有些心神不宁,告诉她:“没事,我去喝点儿水,你要不要?”
钟笑摇摇头:“我不喝。”躺下又睡了。
离正扬帮她盖好被子踩着拖鞋出去,客厅内灯光通明,闹腾了一天,还没来得及打扫,一摊凌乱。
不知谁的西装外套都落在这里了,都是价值不斐的,明显是不能再要了,只等着明天收进垃圾袋里丢掉。
离正扬扯开一件扔到一边,坐下来,喝了一杯清水总算好些。晚上喝了太多的酒,几乎没怎么吃东西,这会儿胃里灼烧似的疼起来。
听到有下楼梯的脚步声,一抬头,是钟笑。
“你怎么下来了?”
钟笑穿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