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到床上的时候,已经半夜两三点了。一点儿不比守在医院轻松,腕表就扔在床头上,静夜如水,发出均匀不息的滴答声。
婚期再即,离家上下忙作一团。
离正扬却要在这个节骨眼上去z城,听说江妈妈的病情已经稳定了,不会害怕吵闹。
而他怕这个时间不去,婚期一天天逼近就真的没有机会过去了。
黄宇也有这样的打算,听离正扬要走,打电话过来,要跟他一起结伴同行。
两个人都呆不久,一个要赶回来结婚,一个要照顾孕妇,真的很忙。
一说去,时间即刻订下来,打理完一天的工作,就坐晚上的航班过去。
钟笑也要跟着,很长时间没回z城了,这段时间发生这么多的事,很想回去看一看。
而且自打离正扬去了趟z城再回来,说江南有意让秦凉娶黄家女儿之后。她整个人生理想都似颠覆了,一心想着生女儿,擦拳磨掌,奋发图强,立志要给秦凉生出个媳妇来,不能让黄家占了先机。
这个非人理想日日夜夜激发折磨着她,几乎要将她给逼疯了。
现在就算离正扬不把她怎么,钟笑也会主动送上温香软玉让他怎么。离正扬一边对她有这样的觉悟表示满意。
一边又担心她的理想太过热切,整个人再魔怔了。于是,便时常安慰她:“媳妇儿,别着急慢慢来,丛瑶先生孩子又怎么样?没准他黄宇命中无女,一生就是个儿子呢。”
钟笑不似他这么想得开,还是哭丧着脸:“那万一秦凉要是喜欢男人呢?丛瑶生个儿子,岂不是正中了秦凉的下怀?”
离正扬嘴角抽搐了一下,蹙起眉头说:“以我对秦凉的了解,觉得那不可能。”
钟笑就跟他讲,这世界上没什么事是绝对不可能的。
比如,她说她从小就想当个女汉子,这样长大了可以反过头来照顾钟庆丰,还能撑起整个钟家,这样一来钟庆丰就不用这么辛苦了。她有些绝望的看着离正扬:“但你看,我长得温柔如水的,还这么有女人味,哪里像个女汉子。”
离正扬嘴角接着又抽搐了一下,没说话。
钟笑就接着以例服人。
她说:“我上学的时候成绩一直不错,在班里总能当个小领导之类的。大学读的也是名牌,当年不仅没有挂过科,各门的成绩皆是一流,每年都能拿奖学金。按理说我这么惠外秀中,蕙质兰心的女强人,将来必要成一番大器才是啊。结果你看我,套句秦秋彦的话,如果我们老钟家的祖坟上不冒青烟,我再跑十年的龙套能出人头地,也是奇迹了。”
离正扬沉吟了好一番,能说的话只有这句:“秦秋彦的嘴巴实在太损了。”
钟笑点点头:“你说的没错,他的确挺损的,不光他那张嘴巴,其实他那个人也很损。”
一说到这里了,忽然又来了灵感。
拉着离正扬的胳膊,举最鲜活的例子给他听。
“我听我哥说,江南是很爱秦秋彦的,定然觉得他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男人,所以才肯这么死心塌地的喜欢他。可是,事实上是怎么样的呢?江南哪里是碰到绝世好男人了,她真的被坑了,秦秋彦那样的男人……”钟笑连续更换了几个词汇,掂量着想找个最能修饰秦秋彦本质的,从衣冠qín_shòu,到人面兽心,再到老奸巨猾,丧心病狂……最后她发现哪个都不足以,不得如上所述。
“总之,就秦秋彦那么一个败坏的男人,却仍能被人误以成是最好的。就足以说明这世界上的事,不是哪一件都能说一是一,说二是二的。还有很多是超出人们想象和预料的。就好比,你觉得秦凉不会喜欢男人,可万一他真的就喜欢男人呢?而丛瑶又敲生了一个男孩儿,岂不是为秦凉量身定做的。”
离正扬这样头脑清析的男人,最后也免不了被钟笑给绕糊涂了。难怪她做翻译总是出不了头,定然出不了的。既然被拉去当翻译,就说明对方的语种一定是当事人所不熟悉的,才需要她给翻译成能懂的。她再这么一绕,本来就懵懂无知的东西,便不愁更糊涂了。
他问钟笑:“你有没有打算换个职业?”
钟笑斩钉截铁:“没有,我觉得我很适合这个行业,我只是没有遇到千里马而已,有朝一日总能混出头的。”
然后书归正传,告诉离正扬:“我们真的不能掉以轻心,否则秦凉就要是别人的了。”
离正扬只是不解:“听你这意思,似乎是男是女,都有可能是为秦凉量身定做。但丛瑶现在已经怀上了,就算我们两个累死在床上,也不可能比黄宇家先生出孩子,照样不是要把秦凉让给他们家?”
钟笑不这样想,要再给离正扬做一番解说。
她说:“那可不一样,我们趁秦凉现在心智不成,不明确自己是喜欢男人还是喜欢女人的时候赶紧生一个,就像孝子认第一口奶那样,指着我们的孩子明确告诉他,秦凉,你看好了,这就是你将来要娶的人,只能是她。如此反复训练,黄家还是占不到什么先机的……”
她的理论实在是太强大了,又要罗列出类似的例子想让离正扬心服口服。
离正扬在她理论出口之前,一下将她按到床上:“别说了,我们还是做点儿实际的,生吧。”
以后只要钟笑一提抢占先机的话,半个字不用多说,离正扬马上身体力行,将人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