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青“咦”了一声,盯紧钟庆丰:“给我们讲一讲,宋林爱用了什么阴险的法子把你拐来的?”
几个人一下闹开了,再不像之前那么有板有眼。氛围被调动起来,十足的有说有笑。
薄南风一边帮江南往盘子里夹菜,一边抬头看她。她打什么鬼主意他一眼就能看通透,这样的大戏只怕几个女人唱了很多年了,所以运作起来熟稔自如。
宋林爱直接伸出手去抓孙青:“孙青,以后再吃饭不叫你了,只叫方青山一个人,你被淘汰出局了。”
孙青下意识往方青山的身后躲。
咯咯的笑起来:“我不来,你问他会来么?”
方青山才将孙青安抚住,夫妻间有小别胜新婚的说法,何况他们大闹一场的。悔改之心即便是短暂的,起码如今是真心实意。人心难测,不仅是别人的,就连自己的也很难测。
宋林爱便问他:“方青山你来么?”
方青山看了孙青一眼,抿嘴轻笑:“她要不来,我还真就不敢来。”
孙青得意洋洋。
宋林爱“哎”了声,吵着:“方青山你太没意思了,也不知孙青用了什么险恶的法子,把你给威慑住了。”
一顿饭吃下来,热火朝天。
即便宋林爱没有当着众人的面直接宣布,从今以后她便要和钟庆丰在一起了,大家也都心知肚名。
宋林爱从那天在卖场里被钟庆丰拉着出来,一颗心便有了归属感。以往劫难来袭,她总是被推出去的那一个。只以为她那样的一个女人是不畏惧伤害的,其实怕不怕,疼不疼只有她自己知道。只是做错了,便没有资格和理由言伤言痛。
但钟庆丰为她挺身而出的那一刻,宋林爱就想,之前不管爱过多少人,之后她都只爱这一个人了。
本来就很高兴,一顿饭吃下来心中更是爽快。
就连江南和孙青都高兴不已,打心眼里为她高兴。
曾经的宋林爱陷入迷途不知归路,如今良人出现了,眼见也要尘埃落定,没什么是比这更好的事。
其实还有好多话要说,这样的夜最适宜的就是几个人去痛快的喝几杯,心无旁骛的醉一场。把心里那些话像喝吐了一样从胃里倒出来,之后定然可以神清气爽,好好做人。
可是不行,都带着家属来的。几人在饭店门口分手道别,席间没怎么喝酒,都可以自己开车回去。
深秋的夜很冷,由其北方,干冷的风沿着衣领往里钻。
薄南风替江南围好围脖,见其他人都走了。拉着江南:“我们也快回去吧,别冻着。”
江南站着不动,天的确是有点儿冷。不过心中感慨万千,很想借酒装疯一回,奈何喝的并不多。只是懒洋洋的不想动弹,看城市里的华灯初上,笑着问他:“薄南风,你说是不是快要下雪了?”
薄南风攥紧她的衣领,骂她:“傻啦,哪会那么早,往年什么时候下雪你不记得了?”
江南摇了摇头:“不记得了。”
那些个老旧的时光怎么可能还记得,通通抛之脑后……又想起那句“好好做人”,海子可以面朝大海,春暖花开。她也可以在遇到一个人之后,好好做人。相信不单是她,她的朋友们也一定都这样想。
她们做了一把年头的好朋友,总有那么多的志趣相投。
只是,去年下第一场雪的时候早不记得是什么时候了,那时候的人生很荒芜,没有什么色彩可言。日子过得也很乏味简单,初雪是恋爱的好时候,而那时候她可能在收集证据,也可能在会见当事人,或者干脆在开庭……抛却这些与工作有关的,也或许是奔波在某条相亲的路上,看着漫天飞雪异常烦燥的按着喇叭,看积雪的路面车子越开越慢,慢慢积成一条长龙,蜿蜒进心里去。
原来过去的生活那么无趣,像个机械人一样,木讷的按程序行事。
想象着今年再不会这样过,等到下第一场雪的时候,一定要把工作放一边,抽出一天的时间和薄南风一起吃饭,逛街,看电影……
然后像电影里无数个浪漫镜头一样,哪怕是在大街上拥吻他,也不会觉得是件丢脸的事。江南想,打她遇到薄南风的那天起,生活就是注定要有所不同的。
到底哪里不同,她还预知不到,可她就是知道一定会有所不同。
薄南风见她傻站着就是不肯走,直接把人收起怀里来。太冷了,这么怕冷的一个人,偏要在这个时候犯起执拗。
“脑子又发热?你听话,去车里闹腾行不行?”
江南一双黑白分明的剪水双瞳轻轻眯着,本来极怕冷,今晚却觉得一点儿都不冷。就连都市里那些看到乏味的灯火阑珊,也跟着绚烂璀璨了起来,像死而复生。
挤在他的怀里:“先不走,看一会儿风景再走。”
薄南风低下头问她:“怎么了?”
江南颌首,静静的望着他。
“爱爱能有钟庆丰这样的男人陪着走下去,我很为她高兴。”
就算全世界都说她不好,可那都是她最好的朋友,不管她曾走在怎样的光影晦涩间,见得光的,见不得光的,她都希望她幸福,至少宋林爱对她江南很好。所以当宋林爱幸福的时候,她都很为她高兴。
记得以前看过一个电影,还是上大学的时候跟纪梦溪一起去看的。里面有一句台词直到今天仍旧记忆深刻,“不管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