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寻的目光撞进一双三分冰冷,七分嬉谑的眼睛里。
魏朱勾起嘴角,惊的魏紫心绪不宁险些被炉火烫到。
“二妹妹为何看我?”
魏朱眼波一转,一派天真无邪,好似先前眼中冰冷只是错觉。
魏紫心里慌乱,没有接话。
魏朱看看魏紫又看看桌上的瓜子,“看我这记性,妹妹是嘴馋想吃瓜子了吧。”
魏紫嘴角抽搐,她堂堂魏府嫡小姐会馋瓜子?简直是笑话!
“大姐姐是不是忘了,紫儿从不吃这等粗鄙之物的。”
粗鄙?
魏朱挑眉,把嘴里的瓜子咬的嘎嘣响,“是我忘了。”
魏朱随口调侃,“妹妹是仙女嘛,小仙女就该住在天上吞云吐雾不食人间烟火。”没事来人间作什么妖。
仙女妹妹这种羞耻的话,也就只有魏朱能够随口说来。
如果她是仙女妹妹,那她魏朱是什么,仙女姐姐吗!
魏紫反应过来,魏朱这是在拐着弯的夸赞自己!
“几日不见,姐姐变化好大。”魏紫意有所指,“紫儿都不敢认了。”
“我跟妹妹不一样,不论妹妹变成什么样子,我都能一眼认出来。”
魏朱一时感慨,“这大概就是所谓的姐、妹、情、深吧。”
说自己认不出她,就是不顾姐妹之情吗,魏紫皱眉,这个魏朱何时变成这般牙尖嘴利!
火炉上的紫砂壶突突跳动,水开了。
魏紫收敛心神,动作优雅的斟茶,梅心雪不多,紫砂壶又小,一壶茶水倒在茶盅里拢共也就只有六杯。
魏大人,楚氏自不用说,身为客人的周遗自然是有的,然后是按资排辈魏朱,魏白,魏粉,等到了魏兰魏澄那里时,却已经是没有了。
魏兰年纪还小并不喝茶,可是不喝不代表她不想要。
魏朱刚喝了一口,就看到一边的魏兰瘪着嘴要哭。
魏朱烦了,哭起来的孩子就是一百只鸭子,她可不想活在鸭子厂里。
她招呼了双喜,让她把茶送过去,双喜刚端过茶走了两步,就见垂着的门帘被人一脚踢开。
一个有些浑圆的身影用衣袖挡着脸鬼鬼祟祟的从外面挤进来,他大概是冷极了,一看到双喜端着茶,二话不说接过来就喝了个底朝天。
双喜正想呵斥这人无理,却发现自家主子掩面侧坐,一副准备时刻离开的样子,再看魏大人都没有言语,她就乖乖的收了茶杯,退到一边。
一口热茶下肚,孔最才觉得自己活了过来,他对着魏大人随手行了一礼,就径直拉着凳子去暖炉跟前取暖。
花厅光线不佳,孔最走的又快,一时之间魏紫都没有看清孔最的面庞。
“孔兄还是那么不经寒凉。”周遗笑到,“比起京城来,陵阳的冬日要暖和上许多。”
孔最背对众人,声音不耐,“冷就是冷,又怎么能分京城冷还是陵阳冷。难不成这天上还有两个太阳!”
这世界上既然有一见钟情,就有一见生厌,孔最对于周遗就是后者。
“孔兄又在说笑了。”周遗好像完全没有听出孔最的不耐烦,“刚才魏小姐亲手烹制的茶水用的乃是梅心雪,不知道孔兄觉得如何?”
孔最吧嗒吧嗒嘴,喝的太快,没品出什么味来。
“一杯茶而已,穷讲究。”
如果说魏紫一开始还对这位孔府少爷抱有期待,这会已经完全清醒。
这样粗鄙不解风情的胖子,不管是不是魏府少爷,都不配喝她的茶,更不配跟她出现在一处地界。
楚氏也是有点懵,这样不通人情世故,谈吐随意的人,真的是出自帝师孔家?
她心里质疑,面上却要圆场,“孔公子当真是率性,不拘小节。”楚氏对着底下的掌事吩咐到,“孔公子怕冷,你们多去拿几个碳盆过来。”
三个碳盆被底下的人送上来,放在孔最周围把他围了一圈,没一会,孔最头上就热出汗来。
热气熏蒸,他本来就红肿泛青的眼睛更痛了,他抬手悄悄抹去额上的汗,心里把那个打了他一顿的臭女人给骂了一千遍。
都是那个心狠手辣的女魔头,让他现在见不得人,要是让他再遇到,他定……
周遗还以为自己看错了,“孔兄的眼睛……”
周遗不说还好,他这一开口场上所有人的目光“刷刷刷”的聚集到孔最身上。
这多事的。
孔最把周遗在心里鞭挞了几百下。
他淡淡道,“摔得。”
“眼睛可是个要紧地方,摔上一跤可大可小。”客人刚进府就把眼睛摔了,这要是出个好歹,楚氏简直想都不敢想,“快去差人请李大夫过来。”
孔最想要阻止,他这伤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不是摔得,要是大夫看出来,他孔最被一小女子插眼睛的事给传出去,他还怎么做人!
“都说是摔得,看什么看!”孔最直接转身跟在场众人面对面。
即红又肿的眼睛跟涂了辣椒水一样,高高肿起,紫中泛青的颜色更是让魏粉倒吸一口凉气,一边的魏兰都快被吓哭了。
魏大人:“这……摔的?”
“摔的!”
在场诸人面面相觑,就这伤,说是摔的谁信!
而罪魁祸首魏朱,掩面垂首,鹌鹑样默默咬着瓜子,整个花厅落针可闻,最后魏大人咳嗽一声,“贤侄的眼睛真的无碍。”
孔最抬着下巴,想要维持住自己最后一点体面,“我摔的眼睛我知道,就是看着吓人,很快它就会……”
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