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如尘神色凝重：“我知道。”
顾九离晚上睡眠质量不高，时常惊醒，白天的时候经常走神，神色悲伤又难过，但是当别人和她交流的时候，她又立即恢复成以前的嬉笑怒骂状态，神色自若到好像这一切悲伤都没有发生过似的。
季如尘担心她这种状态，却又不敢轻易戳破她用尽力气攒出来的伪装。
送完好友，季如尘返回房间，远远看见她抱着膝盖呆坐在沙发上，眼中无神，与刚才和朋友说笑的人截然不同。
季如尘嘴角紧抿了一下，然后眼里氤氲着温柔的神色，走过去将她整个人抱坐在自己腿上。
低头亲昵地蹭蹭她的脸颊，“沈君空的墓地已经挑好了，明天我们一起去送他吧。”
顾九离伸手抱住他的颈脖，埋首在他肩膀上，声音闷闷地应道：“好。”
“小九，等过了五月三号我们出去散心吧？”
过了好久，顾九离才抬起头来看他，眼底深处带着彷徨，肢体却很信赖，“好。”
次日一大早，顾九离不等季如尘叫她就自己爬了起来，穿了一身黑色衣服，看着镜子中被黑色显得越发消瘦单薄的自己，她用力扯扯嘴角。
却发现里面的那个人笑的比哭还要难看。
原来这段时间他都是面对着这样的自己的吗？
顾九离心里涌起一丝酸涩。
季如尘推门进来，见她已经穿戴好了，惊讶了一下，上去从她身后搂住她：“今天不用我叫你？真棒，奖励一个。”
说完歪头在她脸颊上落下一吻。
顾九离笑着躲了一下，从镜子里看着他笑道：“刚出去吃了糖吗？怎么这么甜？”
季如尘：“是老婆教导的好。”
顾九离抿嘴偷笑，然后猝不及防地转身搂住他修长的腰身，踮起脚尖印上去一个缠绵的吻。
“这才是我教的。”
季如尘给沈君空找到墓地环山绕水，地理位置上佳，拾阶而上时眼界越来越开阔，他跟在顾九离身边说：“我听到你想让他去看看外面的世界，所以选了这个地方。”
顾九离抱着沈君空的骨灰，说：“他会喜欢的。”
生前不能走遍世界，死后就让他山河长伴吧。
因为沈君空是s的人，正义之士恨他的身份，s旧部恨他的行为，所以墓碑上连名字也不敢刻，生怕有人来寻仇。
一张照片，几句不带姓名的简言，这就是沈君空的长眠之所了。
来送行的除过顾九离夫妻还有特地申请出来的齐薇薇。
下葬结束后，顾九离对季如尘说：“你先去下面等我吧。”
季如尘将身上的外套脱下来给她披上，叮嘱道：“这里风大，早点下来。”
说完就转身离开了。
齐薇薇看着墓碑上清雅绝伦的男子，眼神悲戚。
“他这一生过的太苦了。”
就好像在印证他君子皎洁却一生空无所得似的，出身犯罪帝国，本该在属于他的世界翻云覆雨，可偏偏爱上了一个女人，硬是付出了一切出追寻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飞蛾扑火。
说的应该就是他了吧？！
顾九离：“我杀了你父亲，你难道不恨我吗？”
齐薇薇轻笑出声：“恨你什么？你是他喜欢的人，而一个只是给我姓氏的陌生人而已，杀了就杀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