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资料不在你这里?”小菊有些不相信的反问道,这不能怪她,因为她得到的信息里,孙儒人可是管外科业务上的事,而伤患的资料不正归属于孙儒人的职权管理范围吗?
“嗯!那些资料都在何东那里!实话说,东区几个医疗组的负责人都是原山东野战医院的医生,何东负责的那个组也在东区,而他以前就是山东野战医院的外科主任,所以那些人无形中还是以他为首,因此东区的伤患资料也是由他领头拿去了,说是由他来分配,那时你没来,而我也没精力和他们争这些,也就由得他们去了!”孙儒人脸上露出几分难堪几分无奈的说。
“是这样啊!”小菊有些同情的看了看孙儒人,看样子孙儒人这个华东野战医院的外科主任当得有些窝囊啊!科室里的人员都如此旗帜鲜明的分成了两派,还如此的明目张胆的不把他放在眼里,这让前世看惯了科室主任权威性的小菊,满心都是不可置信。
“小菊,真是抱谦,帮不到你!”孙儒人感觉到了小菊那透着同情的目光,有些惭愧的说。
“没事!看样子院长把我安到东区,是绝对的不安好心啊!”小菊没有在孙儒人面前掩饰自已知道东区的状况后的想法。
“其实我和院长提过,让你到西区来,因为西区不是从原来华北野战医院过来的人,就是一些其它根据地过来的,大家相处得还算是融洽,但院长不同意,说是东区缺少一个医术高超的领头人,而小菊你无论是医术还是别的方面,都可以压得住山东那几个人!这可是院长说的!”孙儒人脸露同情的看着小菊。
“果真!我就知道他这家伙狡诈得很!就知道剥削我!”小菊磨着牙道。
“也是你能力的体现!”孙儒人笑笑。
“何东是个什么样的人?”小菊沉默了一会,才开口问。
“其实何东这个人并不是坏人,只是医学基础不够深厚扎实,为人稍有点小心眼,有事你让着点,他也不会做得太过份的!”孙儒人思考了会,才给出一个算是中肯的意见。这也是他这大半年来受了很多莫名的窝囊气后的做法。那些明争暗斗才少了不少。
“孙主任,有时退让就是一种纵容!而这种纵容,会让对方认不清自已!反而会害了对方!”小菊有些不赞同的说。
“我也是没办法!如果没有和谐的环境,我无法专心做手术和进行医学上的进一步钻研,所以只能那样做!”孙儒人叹了口气,脸上满是无奈之色。
“我能理解!孙主任,你先去忙你的事,我自已去找何东要资料,顺便问问他东区的工作安排!等下午下班时,你在办公室等我一会,我过去找你一起去你家!”两世为人、在前世派系林立、人际关系复杂的三甲医院呆过的小菊又怎么会不理解孙儒人的无奈。但无论在哪个世界,想要得到自已想要的东西,首先得想办法融入环境。
“小菊,那我去忙了!我马上就有个手术要做!”孙儒人有些谦意的朝小菊道。
“没事!你忙你的!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你尽管让人去找我!”小菊笑答。等孙儒人一走,小菊就动手把办公室的门窗全大敞开通风透气。然后也不关办公室的门,就离开朝东区那片病房走去。
问了几个匆匆经过身边的护理员,知道何东此时正在他的手术室里做手术,再加上早上已经见过何东一面,因为迟到的事还被他批了一顿,所以对他的办公室倒也算是记忆犹新。
小菊来到何东的办公室,发现门是半敞开的,犹豫了几秒钟,选择了推开房门。何东的办公室和小菊的办公室一样,也就那几样办公家具。不过就是比她多了个装满文件似的书柜。
小菊站在书柜前,伸手取出一份,随手翻开一看,竟然发现是病人的简单记录资料,心里不由得大喜,这不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小菊就这样聚精会神的站在那个简陋的书柜前,细细的翻看起那些伤患资料来。
看样子何东还是有很强的管理才能的,他已经把伤患的资料按轻中重分门别类开来,小菊挑了那叠重症伤患的资料翻看着,越看那眉头就皱得越紧,从资料上来看,这些重症伤患以目前缺药的情况,是属于被放弃治疗的人员了。
就是不缺药,小菊也知道,在这个年代,只有她才有能力做那种开胸破肚的手术。还有就是孙儒人,在皖南的时候,跟她学过一些,但独自做这种大型手术,可能也做不到。更何况现在既没有麻醉药,也没有止血药,更谈不让术后要用的预防感染的盘尼西林。
“小菊同志,你怎么没有经过我的允许,就翻动我办公室里的资料?”何东手术完后,一回到自已办公室,竟然看到早上因为迟到而被他狠批一顿的那个叫小菊的姑娘,此时正站在他放伤患资料的资料柜前翻看着,脸上不由得露出不豫的神色。
“哦,何主任,院长让我来找你!”小菊手里紧捏着一份伤患资料,这份资料上的名字她非常的熟悉,这个伤患叫吴浩,最重要的是资料上籍贯显示此吴浩正是和她一路从武汉同行,在半路上去一个村庄救人反因误会被村民抓住捆成个粽子一样的吴浩。
从资料上的描述,吴浩的胸部和腹部都被炮弹击伤,而受伤的时间正是昨天下午,吴浩是在给前线的战友运送枪弹的路途中被敌军的炮弹击中的。自送到野战医院来,就一直处于昏迷不醒。
小菊自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