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小花听了罗森的话,本来郁郁的脸色,刷的变得比墙壁还有雪白,嘴唇喏了好一会,终于发出声来,“阿森,昨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有这么严重?”
罗森本来低垂的眼帘刷的睁开,有些凌厉的瞪了欧阳小花一眼,“保密条例十,不是自已份内的事不要过问!难道你忘了?”
欧阳小花被罗森这样一瞪,那眼圈就开始红了,本以为几年的共事,可以让眼前的这个上司有此另眼相待,没想到还是一样的冷硬不通情理。
喜桂听了罗森的话,倒是不象欧阳小花那样多心思,而是在心里开始思量起如何向李老师请假,而不会对方多余的想法。
她下意识的吃着早餐,脑子里却把各种可能转了一遍,最终决定去武汉医院找周立民,再由周立民出面帮她找个不用去上学的借口。
罗森看到喜桂听了他的话后,一直皱着的眉头松了下来,有些欣慰的问:“桂儿,想好了不去学校的借口?也想好的可以藏身的地方?”
“嗯!”喜桂正要开口把她的想法的打算说出来,罗森却一下就阻止了她,“桂儿,不要把你的想法和打算和任何人说,包括我和你母亲!这也是为了你自身的安全着想!”
喜桂听了罗森的这话,有些反应不过来的张大嘴吃惊的看着罗森,这个地下工作者做得也太憋屈了吧,这样岂不是意味着什么人都不能相信!
罗森看着这副样子的喜桂,苦笑道:“桂儿,以后你就知道了,再坚强的人,有时也无法挺过日本宪兵的各种刑罚!日本宪兵的残酷行段及无人性你们没有亲眼看见,还无法想象。我却有幸亲眼见过,自问自已,如果被抓,是否能挺过那种刑罚?发现除了当场自杀外,还真的无法忍受那种折磨!”
喜桂听了罗森的话,她的脑海里又浮现了在前世时,查到各种资料上记载的日本宪兵对赵一蔓逼供的各种严酷手段,心不由得紧缩了一下,别说承受了,只要亲眼看到,可能脚都会软了吧!有了那种联想,此时的喜桂自然把她的嘴闭得紧紧的,哪还敢把她的行迹透露出来。她既不想受罪也不想找死啊!
至于欧阳小花,从罗森的这种态度,自然也知道事情到了非常严重的地步了,不然也不会做这种安排。要知道,跟着罗森在武汉的这几年,虽然也碰到过几次危机,但从来没有一次有这种交代后事一样的神情,她本来因昨晚看到罗森受伤,就一直胡乱猜测和纠结,但也抱着一丝饶幸,希望这一次也和过去那几次一样,经过罗森的安排,很顺利的就躲过了。
喜桂没再理会眼前这两个各怀心思的人,她现在还是小孩,大人的世界她不懂啊!她在心里自我找着借口。很快,喜桂就吃完了早说了声:“我走了!”就这样,丢下了身后那两双盯着她的背影,复杂而又精彩万分的眼神潇洒的走人了。
罗森看喜桂走了,他也拿起放在身旁餐椅上的公文包,站了起身。反正该说的他都已经说了,家里的三个人他都把事情的轻重说清楚了,如果还没有自已的打算的话,那也怪不得他了。
张婶做完早餐后,就离开了。现在喜桂也有了去处,本来他最担心的是这个喜桂,必竟来武汉不久,对这个地方应该还不熟,现在又有一副重担压在她身上,可让他出乎意料的是,这个小丫头竟然那么快就想好了去处,而呆在武汉做了几年工作的欧阳小花反而一脸的无措。
但他也无能为力了,反正欧阳小花一直做的是辅助工作,和那些阔太太打交道,其它的事情了解得并不多,如果万一被抓,倒也不用担心会泄密,只不过到时喜桂和张婶就危险了。但他相信,以喜桂的聪明劲儿,肯定是很难抓到她的,不知道如何,他就是有这种信心。
欧阳小花看着头也不回的走出房门的罗森,心里更是慌张。这时的她,哪里还有心情吃早餐,急急的跑上二楼,到卧室里收拾了些钱财与几套贫穷人家穿的衣服,身上也换了一套家佣穿的布衣布裤,把头发挽了个很老土的发髻。这些衣服是早就备好的,就是为了这一天的到来。
欧阳小花换完装后,想了想,又把平时戴的首饰收拾好,藏在包袱里,谁知道走出这道门后,能不能回得来?身上多备点钱财,心里要踏实些。
欧阳小花收拾清楚后,又检查了一番,自我感觉没有什么疏漏的地方,这才下楼,躲躲闪闪的出了门,离开了这栋住了好几年的小洋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