蒯良并不认为荀攸说的话有道理,别的原因不提,只是蒯家,蔡家的地位,李易就算得了荆州,也不能轻动,而且,今日他与蔡瑁都是有着大功劳的,李易如果事后无端加害,必然会寒了人心,如何还能成就大事?
只是荀攸的神色太过淡然,说他胡言乱语,实在不像,难道……
想到一个可能,蒯良笑道:“尊驾不可妄语啊,襄侯的功劳,于国家于天子,当世无人能比,襄侯的仁义,我等也是看在眼中,钦佩仰慕非常,至于襄侯的眼光,更是卓绝,自长安起便不断有贤才追随,对此,朝廷亦知,是以才会任命襄侯为征南将军,统管荆州战事,至于我与德,正是顺应天意民心,为襄侯做些小事,虽然不敢言功,但以襄侯贤明豁达,岂会害了我等?”
一旁的蔡瑁沉着脸点着头,然后又瞪了荀攸一眼,他对蒯良的话很是认同,不认为荀攸能说出什么东西出来。
可是,荀攸听了蒯良的话却是哈哈大笑,甚至笑得太厉害,最后都捂着肚子弯下腰,一直等到蔡瑁的已经想要拔刀,荀攸这才起身摇头叹道:“我笑两位身在局中而不自知啊!”
“嗯?”
蒯良依然不明,蔡瑁更是如此,只能继续瞪着荀攸,露出一种要杀人的目光。
荀攸丝毫不惧,继续道:“两位方才说了,襄侯贤明,在攸看来,李襄侯尽管出生寻常,但气度远胜袁绍陶谦之流,谋略更非袁术曹操之辈能比,至于其他方面,这城中的刘使君虽有‘八骏’之名,然而千百年后,谁还知道刘使君写过怎样的文章?反观襄侯,仅仅凭借那三篇蒙学经典,便足以流芳千古,然而襄侯之后又以秘法生产新纸张,刻印书本,如此功绩足以称圣做祖!”
蔡瑁与蒯良两人一时都有点呆愣,原本他们觉得,荀攸此来多半是想挑拨离间的,毕竟他叔叔在曹操那边,荀攸来这挑拨一下正常,可听荀攸对于李易的评价,又是圣又是祖的,这正是在挑拨离间?
似乎是察觉倒了两人那怪异的目光,荀攸微微一笑,道:“李襄侯,以仁义之名,不拘泥手段,行霸主之事,如此英雄,百年难见,也正是因此,蔡军师才会有性命之忧!”
蔡瑁虽然依然不相信李易会害他,但听了荀攸对李易的不吝称赞,他也渐渐的开始感觉,荀攸应好像不是胡诌。
蒯良抿嘴思索片刻,然后忽然抬头看向被围困的州牧府,双目微微睁大,然后又看看蔡瑁,看看荀攸,最后微微张嘴,露出一个满是无奈的笑容。
荀攸见蒯良似乎想明白了,便为蔡瑁解释道:“军师今日可是威风,以饮宴之名剪除刘使君羽翼,然后又以优势兵马,将此地围困,只要片刻功夫,便能将刘使君擒拿,而今后,军师必然因此闻名于天下!”
“可是,军师想过没有,此举固然让军师名声扶摇而上,李襄侯也会对军师赞赏有加,然而,今日荆州之主因为军师算计,束手待毙,他日襄侯也为荆州之主,岂能不对此心生忌惮?”
蔡瑁心头顿时就是一惊,脱口道:“这都是襄侯的安排,蔡某只是奉命行事!”
荀攸叹道:“计谋虽好,可唯有军师才能够成事啊!”
“之前刘使君孤身入荆州,得军师与太守之助,方能立足,襄侯却是不同,身边有智谋之士,麾下有敢战之将,还有数万精锐忠心耿耿,今次若是再胜袁术,名声甚至能与袁绍比肩,所以,襄侯治理荆州,虽然需要诸位,却不是离不开诸位,而且,以襄侯志向,岂能受制于人?”
蔡瑁脑门上忍不住冒出了冷汗,之前他只是按照李易密信内容行动,因此对于之后的影响他并没有想太多,可现在被荀攸一提醒,他才恍然发现,自己干的事儿很可能让李易忌惮。
蔡瑁很想骂上一句,这特么叫什么事啊!
他发誓,自己对李易没有任何不好的想法,而且蔡瑁也相信,李易也对他没恶意,奈何今天的事情就像是一根刺,说不得哪天李易就想起来了,那时候就该他倒霉了。
而且,即便李易想不起来,旁人就不能进点谗言了?”
蔡瑁有些慌神了,之前李易在襄阳,他与李易接触最多,当时的感觉不提,可后来在李易一步步暴露野心之后,这才明白了李易的手段,知道李易又多可怕。
以蔡瑁的推断,如果李易感觉到他能威胁到自己的生命,肯定会下手对付他的。
至于说蔡玉的那层关系……呵呵,虽然李易有好色之名,可从未听说李易因为女人昏头的。
蔡瑁越想越不淡定,下意识的左右来回走了起来,片刻后,忽然对着荀攸拱手一拜,道:“还请先生教我!”
“不敢,军师快快请起。”
荀攸见说动了蔡瑁,也就不再托大,反而摆出了虚心姿态道:“‘教’之一字,攸愧不敢当,因为只要假以时日,军师定然也能想通此事,然后找到保全之法。”
先保护了一下蔡瑁的面子,荀攸方才继续说道:“襄阳世家势大,只要愿意,就能如今日这般左右一方州牧生死,昔日刘表重用军师之时,心中有何尝没有忌惮?只不过无力改变罢了。”
“而荆州世家之中,论势力又以蔡蒯两家为最,偏偏军师还掌管兵马,纵然襄侯不愿对军师动手,襄侯身边幕僚也必然会找机会对军师动手。”
蔡瑁闻言,当即说道:“蔡某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