乘坐吊篮,拉动滑索,下降到峡谷,张晓燕随手指了一个地方,“你睡山洞吧。上面的木房子有些冷,可能你禁不住。”
峡谷中,无数双眼睛盯着桑敏,他冒了一头冷汗,连忙道:“我,还是跟男人们住一起。我不怕冷,冷了我就生一堆火烤着。”
张晓燕耸耸肩,“我累了,要吃饭。你自己去领饭吃,吃了就上去休息。不会用滑索吊篮就喊人帮你,要么就攀岩爬上去。总之随你的便,明早我再找你。”
张晓燕往自己的山洞走了几步,回头就看见女人们好奇将桑敏团团围住,摸手的摸手捏脸的捏脸,而后者脸涨得通红,尴尬地站在那儿,手脚都不知该往哪里放了。
张晓燕扶额,这个时代的人奔放热情,并没有男女大防,加上这里又是母系氏族所以女人们更主动了。张晓燕的眼里桑敏就是个普通子,但在麦氏女眼里他就是个白面男人,就像张云见着美一个道理,实在是太稀罕了。
带桑敏回来,张晓燕什么都料到了,唯一没想到就是他这样受欢迎。
“散了散了,把我们的饭食端来,其他人忙自己的去!”
桑敏如蒙大赦,赶紧跑到张晓燕身边,跟她一起走进了山洞。
洞外女人们隐秘地交换了一个眼神,耸耸肩,知道没戏,遂各自散去。
麦子麦粒惊问道:“真的?果真?族长让地去洞府了?”
“真的。我们都看见了。”
麦子麦粒对视一眼,均在对方眼中看到了笑意。
也许,张云的这顿打可以免了!
张晓燕看着和蔼可亲,但实际上和周围的人却是那样格格不入。比如绝不同人挨着一起睡,哪怕再冷也不会抱团取暖,再比如比如不会在人前赤身露体,又比如她的山洞,是绝对的私密之地,除了哨一几个,等闲人不许入内。
哨一几人姓麦,在麦氏女眼中根本就不是男人,所以,张晓燕的私密地盘,这还是第一个男性入内,怎么不让全族人诧异,不令麦子麦粒惊喜万分,连之前拟定好的处罚都可以减去了。
再深入一点吧,麦氏女邀请男性进入私密地方,其实就是野合之意。
族长讲究,总不会去外面,自然就该在山洞。
谁进入族长山洞,谁就是族长的男人,对此,全族人心照不宣。
好吧,张晓燕表示大家都想多了,只要不是就寝时间,她可从来没有禁止大家进入她的山洞,也不知这莫名其妙的心照不宣到底从哪里出来的。总之,她从来都没有往那方面想。
也许,她压根儿就对男人没有兴趣。
桑敏才踏入张晓燕的山洞,立刻就发现这里完全是私人领地,顿时就满脸通红,不知所措地立着,进也不是不进也不是。
虽然南北不同,但桑敏对母系氏族的规矩多少有些耳闻,像现在这种情况,大约就是邀请之意了,对吗?
张晓燕对大家以及桑敏的心思一无所知,她大马金刀地坐下来,“坐!”
离开礼仪纷繁的现代社会进入蛮荒的丛林时代,张晓燕的行为举止越发粗鲁了。“简直像个老爷们一样!”这是阿九的原话,用在这里可真贴切啊。
张晓燕心情很好,进入洞府反觉不那么累了,也不管桑敏坐没坐坐哪里,“你把柞蚕的培养计划一遍。我习惯将未来工作做一个计划,有个预先安排。你以后也可以这样。”
桑敏见张晓燕兽毛堆就的石椅对面有一个石墩,走过去局促地坐下,实事求是地道:“我不知道。”
丛林时代的人讲求随遇而安,走到哪里黑就在哪里歇,怎会懂什么计划。
“没关系。你回去慢慢想。等你和我相处久了,你会习惯我的风格的。就像我的族人,无论做什么事都有一个预先安排,事到临头才不会慌。”
麦氏女将饭菜端上石桌,然后悄无声息地退下,连看都没多看一眼。
桑敏心中惊讶,这个蛮荒民族规矩排场看来比桑族也少不了多少,他得尽力适应。不过他不是多话的人,见到未知事情一向以沉默表示,旁人也看不出实际上他心中已有怯。
麦族的饭菜寡淡,张晓燕扒拉了一下陶罐中的肉,“你的作料呢,可还有?”
“有的。”
撒了作料在肉上,口感总算是好些了。
想起谷田等人离去,张晓燕不无遗憾地道:“别的还好,就是这些香辛作料,怕是吃一点少一点,想再吃,估计要等到他们再次过来卖货了。”
桑敏总算是觉得自己有用了,连忙道:“我会配的。我给族长配作料。”
张晓燕不由笑了,黑漆漆的脸上,眼珠子是那样明亮,“那你多配些,没有作料的岁月,我觉得就像白水一样,太寡淡无味了。”又逗桑敏,“众星拱月,被女人们包围的滋味爽不爽?有没有觉得跟我回来,很值得?”
桑敏脸上热热的,正色道:“我是为了报答你的恩情,才跟着你回来。我不是为了……”
“啧啧,你心底不定乐歪了呢,还不肯明。我们这里的女人多,你喜欢哪个就挑哪个,我不介意的。但有个前提,”张晓燕又一次重申,“我这里不允许一个和几个,只能一个同一个,只要登记造册结为夫妇的人,就不能再同他人,你可明白了?”
桑敏茫然地,“啊?”
“麦氏的规矩既宽松又严格,遵守了我的规矩一切都好,不听话的,我有的是手段折腾。你跟了我,就要守我的规矩,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