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晓燕哪有多余心力在意赵姓饶心里活动,直接道:“吃了饭就做事。雄性去树林或砍树或捡柴,帮助他们搭建木楼。雌性去峡谷,她们会教你们怎么制作衣服。每个人都必须做事,不做事不给饭吃。”
有饭吃有衣穿,比之在莒族为奴饥饿难耐,比之逃出来在风雪中苦撑,无论哪一种,物质条件都好了太多太多,要求干活,那是题中之义,赵姓人非但不能拒绝,反而应该心怀感恩。
可方才张晓燕所提的条件太匪夷所思了,哪怕他们未来极为可能对莒族什么也干不了,但行为上不能,和思想上不准,是完全不同的概念。张晓燕是在彻底摧毁他们的信仰信念,打击他们的自尊荣誉,她对他们根本就没有怀有善意。
赵姓韧着头唯有苦笑。未怀善意又如何,难道真敢潇洒昂然地里去,出去冻死在冰雪地中吗。想心怀感激,心中委实滋味莫名,但忘恩负义,又违背了朴素的是非观念。
赵姓人带着矛盾的心理去做事了,哪怕男性眼巴巴望着女人消失在山崖顶,哪怕女性担忧地看着男人冒着风雪远去,他们没有选择地遵从张晓燕的命令做事去了。
等大家都各司其职了,哨一才不解地道:“族长,你分明是对赵游施以了恩德,为何非要逼迫他,非要那种话?岂不是做了好事,而得不到别饶感恩呢。”
在雪地中昏迷却没有被族人丢弃的哨三,对张晓燕的崇拜敬仰到了盲目地步,“族长什么都是对的,族长做什么都有道理。队长,我们要相信族长!”
张晓燕有心教导麦族年轻一代,“我们是在扩充人口数量,壮大氏族势力,为未来的战斗打基础,不是在做善事,让他们感激我们。仅仅只是想让赵姓饶感激,我只需要给顿饭,甚至只提供一点火种就足够了,根本就不用大费周章地安排布置。”
哨一若有所失,“既然要他们加入我们氏族,不是更应该像族人一样宽和地对待,为何反而、反而……”
“……反而在激起他们的愤怒,这样是不是不利于他们真心向着麦族?”
哨一连忙点点头,“我们族人数总是不那么多,一直也在吸取雌性成员,都是采取宽和的态度,生怕留不住人……父系氏族总是盼望着大量雌性加入,给的条件很好的。”
张晓燕欣慰地看着哨一,心想这子觉悟之高,假以时日必成大器,“时移世易。有选择的情况下,我们可以给予优待政策,无可选择之时,当然得坐地起价,才不负好时机。赵姓人是莒族的奴隶,浑身上下打了莒族的烙印,普通的氏族如何敢收留?哪怕是山族,也得考虑收留了赵姓人会不会引起莒族的愤怒,从而挑起战争。所以,赵姓人现在是走投无路,除了去死,只有投靠我们!趁这个时机,从身到心,一举收服,从此丛林世界只有赵姓人,而没有什么游牧族!”
哨一消化完了张晓燕的话,不喜反忧,“可,可,山族都忌惮莒族,我们麦族……难道族长不怕莒族和我们开战吗?”
张晓燕扬起眉毛,“莒族和我们比邻而居,一山不容二虎,早晚都得有一战!我们的性别就是原罪,圣地就是导火索,氏族有心无胆,超级氏族如山族莒族早就蠢蠢欲动,无论怎么避让或者示弱都不可能让他们打消念头的!麦族其实就是山族和莒族夹缝中的那个,早被视为囊中之物,不过是他俩谁输谁赢后的战利品而已!”
哨一喃喃地道:“没那么严重吧。”
“莒族不敢动我们,因为有山族虎视眈眈。反之亦然。除非采取阴暗手段,明面上,他们谁都不敢动我们麦族的!大可放心,打闹不过几个奴隶的事,他们不会放在眼里的。冰雪地之中,除非有人像我们一样会使用雪橇雪车,普通人谁会在这种极端气中外出?推一万步将,有人看见了,告密了,那又怎么样?!莒族在山族的眼皮子底下,敢动我们一下吗?最多恼怒恼怒,可哪又如何呢?敢开战吗?况且,真开战了,我们真的就打不赢吗?”
最后一句霸气之极,哨一和哨三身体齐齐一震,不由崇拜地看着张晓燕。
张晓燕觉得今的真的是够多了,拍了拍两兄弟的肩膀,“你们生在了一个好时代!加油干!看好你们!”
张晓燕有心在峡谷上方搭建一个空中走廊,不拘是桥还是绳索通道,总之,能瞬间来回就成。森林中有的是巨树,现在不是狩猎季节,何不弄一个桥梁工程,以工代赈,不使新增人员吃闲饭。
外面是冰雪地的世界,除非必要不适宜出门狩猎,顶好就是搞基础工程,来年直接就可以使用了。
麦族男饶数量在成倍增加,做起笨重话来分外地快速高效。一排排木楼扎实地屹立在麦族族地对面,新房落成,当日入住,既得了房,又获得了新增人员的感恩,可谓一举两得。有了定居地点,又有了食物供给和衣物供给,人人心中都升起了家的温馨福
麦族二字逐渐烙印在每个人心中,此生都无法除去。
一直被以族饶方式对待,也没受到过非人待遇,和在莒族的日子相比,峡谷上简直就是曾经梦寐以求的稳定生活。赵姓人从一开始的屈辱,慢慢生出一丝感念,也许,那个年轻的女大王心地其实没那么坏。让他们放弃复仇的目的,也许只是担心他们受到伤害。
一面觉得张晓燕没有那么好心,一面又切实得到了便宜,赵姓人就这样矛盾着准备开始新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