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的玄涧谷,完全的黑了下来,姬老爷和姬夫人,点着了火把,给姬流照着明。
“我们也没有想到,还有活人能从那里出来。”
“枯柏大哥要是还活着,还能和我们说说玄涧谷的事情,可惜它已经不在了。”
罗柏说完,看了一眼黄柏。
“嗯,那还是二百多年以前,是一个男人。。。”
“嗯,当时他和姬老爷的年纪差不多。”
黄柏看了看姬老爷,说着。
“他的手臂断掉了一只,应该是被什么东西给咬伤的。”
“胸口上的伤,几乎都要被穿透了,那么深的伤口,他竟然能把血给止住。”
崖柏说完,把树须扶上了罗柏的身上。
“还是我来说吧。”
“你看到的,没有我看到的多。”
黄柏理了理树须,讲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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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影云动,花开花落。
玄涧谷的景色,几百年来都没有变化过。
只是物是人非,斗转星移罢了。
黄柏讲述着那一段,曾经发生在很久以前的回忆。
“救。。。救救我。。。”
一个男人的声音从黄柏的脑海里传出,把黄柏的思绪拉回到了那个时间。
二百年前。
第一天,玄涧谷来了一个陌生的客人。
那时的玄涧谷口和现在也没有什么变化。
几颗老柏树精,正聚在谷口打着瞌睡。
那天的日落不久,它们便遇到了这个从玄涧谷口出来的男人。
一个浑身是血污,断掉了一只手臂的男人。。
“罗柏,快,这里有个人。”
直柏也不怕吓着那个男人,大声的喊了起来。
“救。。。救我。。。”
那个男人看到了它们,他似乎并不怕它们几个。
几个老树精把他围在了中间,伸出树须,用他们的灵气给他疗伤。
黄色如波浪般的灵气,源源不断的涌入那个男人的身体里。
直到月明星稀的深夜,疗伤才算结束。
可惜,那男人的伤势太重,已经回天乏力。
柏树们只能勉强延续着他的一口气。
“看你也是有些修为,可惜,你的内丹已碎,五脏也被伤得支离破碎了。”
“我们封住了你的心脉和三华窍,你不能动气,不能用你的修为了。”
枯柏说道。
“谢谢,没有马上死掉,不错了。”
“咳。。。”
那男人咳着声,血丝冒出了嘴角,说道。
“至少,身体不会那么疼痛了。”
枯柏说着。
“谢谢。。。你们。。。”
那男人感谢着。
“年青人,你为何伤势,如此沉重?”
枯柏问着。
“我。。。”
“原本就是要死的。”
“无所谓了,是我大意。。。”
“咳咳。。。”
那男人也没回答枯柏,听话里的意思,他并不在乎身上的伤势。
“想问一下,前面谷内可有望川。。。”
“咳咳。。。”
那男人伤重,话声断了,不住的咳嗽。
“望川那边,较这里还有十日的行程。”
“只是你到不了那里。。。”
“你最多还能再活三日了。”
枯柏也不忍心骗他,接着说道。
“三日。。。”
“算了。。”
“我本不该出现在这里。”
“呵。。。”
那男人无奈的苦笑了一声,站了起来。
“原来这就是谷内的景色,好美。”
“人间啊。。。也不是很差。。。”
他看了看四周,叹道。
“你这伤,是被咬的么?”
黄柏问着他。
“这条胳膊么?”
“不妨事,只是不小心被一条狗咬到罢了。”
“啊。。。爽。。。”
那男人似乎在忍着痛,却笑着说道。
“年青人,对不起了,我们几个的法力太弱,没有救你的能力。”
“这三日,珍重吧。”
枯柏说完,转身回去了。
“我在进谷之前,就已经被打得鼎足全失,五脏尽碎了,就没想能多活。”
“只是还有未了之愿,就在那望川之地。。。”
“哎。。。”
那男人对生死已经不再奢求,只是说着,排遣着怨意。
“直柏,带他去休息吧,好好养着,他已经疲累到极点了。”
黄柏吩咐着。
“好的,大哥。”
直柏倒是听话,跟着黄柏,带着那个男人,到了一处幽静的毯草地。
这里是个石窝,可以裹住谷口的冷风。
那些又柔又软的毯草,人可以睡在上面,适合那男人在这里休息。
黄柏站在一旁,现出了原形,把根须扎在了地上,用身体为他挡住了月光,便一动不动。
直柏倒在了地上,根须伸长着成了一处栅栏,把那人围在了当中。
那人不以为怪,对它们欠了欠身,表示感谢。
“若是她能知道我在这里的话,一定会来见我。”
“那小镜失了一角,怕是照不到我了,哈哈。”
“也好。。。”
“尘归尘。。。”
“土归土。。。”
那男人,斜靠着毯草堆,仰头看着天上的一颗星,自言自语。
“还是。。。不如不见。。。”
“她已经够伤心了。”
那男人说完,两行清泪流出,顺着面颊滑落,滴落到了地上。
“对不起。。。。”
“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