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不治,他活下去的几率只能为零。可是若治,又有多大的希望?莫泞笙想得出神,不知过了多久,小男孩将画板取下。一手拿着画板与绘画工具,一手拖着椅子准备离开。临走时瞥了一眼还站在他身后的莫泞笙。他皱了皱眉然后别过头离开,走了几步,却又突然停下。但没有转身:“你还会来吗?”这句话问的有些迟疑。莫泞笙愣了一下,然后意识到了,男孩儿是在对自己讲话,立即回答道:“会!我还会再来看你的!”
男孩的嘴角勾起一抹笑,但只是一瞬,便又被他压制下去,然后大步向前,朝着宿舍的方向走去。
莫泞笙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小小的,单薄的,却又是挺直的,像严寒中的一棵孤松,傲气又孤独地挺立着。
莫泞笙在原地站了好久,直到身边有人拍了她的肩膀,她才从自己的思绪中回过神来。眼前是刚来孤儿院时见到的院长的儿子诺亚。他眉清目秀给人一种温柔的亲切之感:“莫医生,站在这儿干嘛?”莫泞笙礼貌地对他笑了笑:“没什么,我刚才看到了一个z国的孩子,他在这里画画。”
听了莫泞笙的话,诺亚露出一副了然的表情,点了点头:“哦,是小r啊,他总是一个人呆着,而且很少说话。”
“他的病?”
“哦,他在出生不久就被家人遗弃到这儿了,我们看到他的时候,他都已经哭得快喘不上气了,当时他怀中有一份关于肝脏的诊断报告,被证实为肝器官衰竭,说来也是可怜,这都是什么家长,因为孩子的病就遗弃他,而且连个名字都没有,只在报告的背后,写了一个大写字母r,所以我们都叫他小r。但这里毕竟是f国,他一个z国的孩子,避免不了被孤立。我们还为他找了一个z语老师,希望可以减少他的孤独感。但这几年下来也没见他和我们说过几次话,总是一个人默默的收拾好自己从来不给我们添麻烦。明明只是个孩子,可行为处事却处处像个成熟的大人,唉……”
诺亚说的有一些心酸,莫泞笙听着也满是心疼,她刚到f国时也是到处不适应。周围的金发碧眼,让她感到无比的孤独。好像自己是个异类,但她幸运,有清恒和顾念陪着自己,让她逐渐适应这个环境。
可那个小男孩儿呢?从懂事起,便几乎看不到的一个与自己一样黑发黑眸的人。即使看到过也总是见他们牵着身旁孩子的手,连一个眼神都不肯施舍给他。也许,只有经历了如此多的孤独,才能养出那样成熟的品性吧。可莫泞笙宁愿让他像一个孩子一样,多些天真烂漫,稚嫩腼腆,不要那么懂事,她突然有些痛恨那样的成熟。
回医院的路上,莫泞笙一个人靠在车窗边望着窗外的风景,心不在焉的听着车厢内传出的欢颜笑语。她在上车之前就已经给吉尔院长打过电话询问过器官移植的问题了,吉尔给她的答案是:暂无器官,而且手术难度极大,大人能不能靠意志支撑过来还难说,更何况是一个小孩子。莫泞笙将头轻轻地倚靠在车窗上,眼中尽是落寞。握住手机的手指因过度用力而微微颤抖着。贴身老师
等林可吃好后莫泞笙才开口:“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林可一脸委屈:“我听慕庭说找到你了。而且你的记忆已经恢复了,于是派人去查了很久才查到你在这家医院。今天刚坐飞机来,可没想到扑了个空。这里我谁都不认识,手机又没电了,只好在医院门口等你回来。”
莫泞笙听到叶慕庭的名字时,心中还是有一丝异样闪过。她端起面前的水轻抿一口,放下。目光清明的看着对面的人开口道:“我知道你为什么找我,你放心,我不会插入到你们的生活中,你就当我是一个已死的人吧。过去的事我也不想再提了,我已经有了新的生活。至于他,还请你转告以后不要再来打扰我了,执著过去的事,对我们都没有什么好处。还有,新婚快乐……”说完莫泞笙拿起包就想转身离去,这些话一直在心中酝酿很久,到底还是说出了口。
反正她已经不想与那个人再有任何联系了。五年前的叶泞笙已经死了,现在是获得新生的莫泞笙。
“泞笙,你恨我吗?”林可越听越不对,见莫泞笙就要转身离去,急忙起身,脚下一滑,膝盖磕到了桌子上,膝盖处顿时红了一片。可她却管不了这么多,急忙开口。
莫泞笙听到身后传来的声音,迟疑了一下。最终深吸一口气,转过身来。看着面前一脸忐忑与内疚的人,她垂下了眼眸:“原来的我是恨你们的,恨你们抢走了我的一切,恨你们骗了我,恨你们毁了我的所有。但现在,没有了,都过去了。谁一辈子还没遇上过几个渣男呢?也许当初的开始就是一个错误,现在这个错误的后果。我已经承担了。所以没有必要再为以前的事情过分纠缠了。”
对于莫泞笙来说,她和叶慕庭已经是两个世界的人了,她不愿再去回想之前的事,连父亲的事她也真的不想再知道了。
“你真的放下了吗?真的不爱了吗?泞笙你抬起头看着我的眼睛,告诉我。”林可紧皱着眉头,打死她她都不会相信莫泞笙会放下当年的事,放下叶慕庭。当年的事对她伤害有多大,林可不是不知道。但当时除了那样做,又有什么办法呢?莫泞笙抬头望着她,从林可的眼眸中看到了一丝担忧。到嘴边的话,此时却又怎么都说不出口。莫泞笙用力地紧攥着手中包,明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