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是这群人里面在身份上跟司徇君最没得干系的佑钧澜都觉得这黑袍三番两次的点名行为太过针对了,这两人有仇吗?
邹书尧从神都一行人来到弗洛艾多的第一天起就很不舒服,他们一次次试探、挑战弗洛艾多的权威,作为从这里毕业出去的学生,这些人中大部分并没有保留着对学校和师长的尊敬。
那就更不要说这个“空降”的黑袍了,他简直就像是感染源,将自满自负的情绪在这群人之中传播开。
弗洛艾多和十介虽然都隶属于侍神司,但并没有进行阶级规划,如果只是因为他们管的是教育这块,所以就“理所应当”的比具备多种职能的低,这太不合理了。
邹书尧看了一眼呼呼大睡的院长,礼貌而坚决地表达自己的意思:“这个恐怕不行,司徇君他是学院特聘的科研型草药学教授,不负责教学。”
“啊,是这样吗?”黑袍不冷不热的声音从盖住大半张脸的帽兜下传了出来,“这几天我有从一些学生那里听闻到关于司徇君教授的‘威名’呢,他们说你很严厉,我以为你当过他们的老师。这么说的话,那年级主任也是第一次担任了?真是的,邹副院长,上次我提出建议的时候你就该说一下的啊。”
短短几句话,一口大锅“啪”一声扣在了邹书尧脑袋上。
“我没有在这边待过,对这里的情况不是很了解,请多见谅。不过科纳爷爷跟我说了,能者多劳,坐在什么位置上就该做那个位置该做的事情,我想这应该是整个侍神司应该遵守的吧?”
三贤者之一的科纳,这张威胁牌打得真够狠。
邹书尧的嘴唇抖了抖,最终还是没能说出半个字来。
他并不是被一个不知道从哪蹦出来的屁大孩子给怼得说不出话来,不管眼前这黑袍天赋多高,资质多惊人,他终究只是个活了十年出头的孩子。说出来的话有些幼稚,还带着无视性的蛮不讲理,邹书尧有无数个理由可以怼回去,可是他不能。
因为那人身后的三座靠山确确实实是其他任何人都无法撼动的。
这时候,司徇君皱着眉说道:“新的班级?问题学生班?”
“是的呢。”一转之前对邹书尧时的冷淡,黑袍的语气显而易见地轻快了起来,但却让人觉得这轻飘飘的声音里充斥着刀光剑影的陷阱。
“而且司徇君老师没有参加之前的会议对吧?是否有人向你转达过会议内容呢?”仿佛知道司徇君接下来的回答一般,黑袍接着补充了一句:“可不只是将你任命为年级主任的事情哦,还有另外一件更重要的,关于黯轨潜入弗洛艾多的事情。”
司徇君的眉头拧得都快要打结了。
“所以我说,弗洛艾多的管理制度是不是存在问题?相应人员不到场就算了,这么重要的会议内容都不安排人转达?”
早就已经被气得站不住的邹书尧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垂着眸,一脸平静地听着对面人的质问,放在桌子底下的手已经将掌心划得流泻出了不少业力。
“嘛,现在也没必要耽误一群人的时间在这里将上次的议题重新说一遍了,简单来说,就是侍神司的头号大敌黯轨,安排了人潜入弗洛艾多,混进了这届的新生里。我们从神都而来,为的就是将那一个或者多个潜入者给揪出来。”
然后黑袍又说出了令人惊讶的话:“原本百来号人找起来也麻烦,但现在好了,所有怀疑对象都集中在一起,我们合作愉快吧,司徇君老师。”
什么意思?
在场几个反应比较快的已经变了脸色,其中包括佑钧澜。
“你的意思黯轨的潜伏者就在这十七个孩子中,连我弟弟也是怀疑对象?”
“嗯哼。”黑袍耸耸肩,虽然佑钧澜看不见他的表情,但这个动作就很欠揍了,“他有着被泽维尔指控为‘堕业者’的记录,光着一条就很危险了,就算不是,你能保证他不会被潜入的黯轨看上?那些人可是最喜欢招募堕业者了,更何况你弟弟还是很出名的失落者。”
“那、那我们小殿下?”剑麻结结巴巴地开口,他是有些畏惧黑袍的。
黑袍轻蔑地笑了:“哈,这还要我来解释吗?动脑子想想啊,你们引以为傲的小皇子他所持有的神迹是什么?亏你们还一天到晚捧着吹嘘,我说,那个曾经与我们侍神司为敌,创立了黯轨的叛徒有什么好?婆罗礼到今天都还供奉着他?”
剑麻脸上一片惨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