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正洪带着芦伟来到现场。他没有急着去临一机在现场的领导,而是稍稍做了点伪装,让别人认不出自己,然后便混在人群中,观察现场的情况。
正如他事先就知道的那样,现场的临一机职工和家属有3000多人,聚在一起便是乌泱泱的一大片,把工商银行堵了个水泄不通。许多路过的人看到热闹,也纷纷过来围观,使得整个人群不断扩大,几条街的交通都彻底断绝了。有些不小心闯进来的小汽车被堵在人群里,喇叭按得山响,但又哪里有人会理睬。
在人群的最前,挑着十几条横幅,其中有一条上面便写着“活捉魏永林、讨回血汗钱”的字样,其他的横幅上也都是一些杀气腾腾的内容,让人知道这些人绝对不是来“集体咨询”的,而是来砸场子的。
工商支行早已把铁栅栏门给关上了,员工们躲在栅栏门背后,看着外面汹涌的人潮,议论纷纷,大多数人都是带着几分幸灾乐祸的情绪,真正觉得害怕的,也就是躲在行长室里的魏永林一人而已。
外面的临一机职工们并不满足于堵门,他们还向路人开展了宣传活动,大致内容就是说工厂已经好几个月没有开销,好不容易来了个能干的厂长助理,开着航母去把钱讨回来了,结果却被工商支行的王八蛋行长给扣下来了。夺人财产,如杀人父母,这个王八蛋扣了全厂2万职工和家属的生活费,是不是千刀万剐都不算过分?
“实在是太过分了!还有一点人性没有!”
有些富有同情心的路人便开始附和了。
“你们围着银行有什么用,应当去市政府讨公道啊!”
这是唯恐天下不乱的人在支招。
“哥们,砸玻璃啊,不能便宜这帮兔崽子!”
说话的人显然是充满了暴力倾向的。
吕正洪走到一个背人的地方,掏出手机,拨通了魏永林办公室的电话。听到吕正洪的声音,魏永林几乎都要哭出来了:“吕市长,我可找到你了。我刚才不停地给你办公室打电话,始终都没人接。你知不知道,那个姓唐的小子聚集了好几千人,把我们支行给围起来了,我现在连门都出不去啊。”
吕正洪沉声说:“老魏,我现在就在你楼下,情况我都看到了。他们围着工商支行,有没有提出什么要求?”
“要求?”魏永林愣了一下,说道:“他们现在的要求就是要把我往死里整。你可不知道,他们的手段太卑鄙了!”
吕正洪一惊:“怎么,他们对你采取手段了?”
“是啊。吕市长,你如果在我们银行外面,没看到有人在发小传单吗?那就是那个姓唐的想出来的坏点子,我太阳他家的,实在是太无耻了!”魏永林满嘴爆着粗口。
吕正洪回头看看,果然见有几名临一机的人正在向路人发放传单。他走上前去,索要了一张,走到旁边定睛一看,不由得也觉得背心发凉。
只见传单上的大字标题写着:
高价征集贪腐线索!
下面的小字是详细的说明,声称市工商支行长期营私舞弊,敲诈勒索,现临一机职工集资高价收购有关工商支行干部职工贪腐的线索,范围包括但不限于行长魏永林,行为包括但不限于吃拿卡要、收受礼品、公款消费、生活作风等等。最强纨绔系统
真的捅着马蜂窝了,难怪昨天那个小年轻那么强硬,原来他早就想到这一点了。
吕正洪在心里暗暗地想着。他原来光觉得临一机已经衰败,没啥影响力了,却没想到人家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光是2万职工和家属就足够给临河市构成强大的压力了。
“老陈,你看到临一机的领导没有?”吕正洪问。
陈钊辉说:“临一机倒是来了几个领导,而且看上去也的确是在做职工的解释工作。那不,临一机的朱亚超就在那边,他是临一机上届班子里唯一剩下来的副厂长。还有,临一机新来的一个什么厂长助理在另外一边,那家伙年轻得不像话,倒是好像很有点号召力的样子。”
吕正洪问清楚了唐子风的所在,便在两名警察的保护下,向那个方向挤过去了。走到跟前,果然见到唐子风正站在一块石头上,对着周围的一群职工和家属大声地说着话:
“各位师傅,大家千万要保持冷静,不要做出过激的举动。大家的心情我是理解的,这些钱是大家的救命钱,也是我和老韩拼了命才从金尧讨回来的,现在被银行扣了,我和大家一样,都是非常愤怒的。”
“对,把魏永林那个王八蛋揪出来!”
“砸了这个破银行!”
有人开始鼓噪起来。
唐子风连忙抬手制止,说道:“大家不要说这种过激的话。咱们只是来和魏行长商量一下,请求魏行长理解我们的苦衷,把钱全部还给我们。我们临一机是部属企业,我们都是有素质的,不能和那些没素质的人一般见识,大家说对不对?”
“对!”众人纷纷响应,还穿插着一些快乐的笑声,也不知道这有什么可乐的。
“好了,大家分散开来,注意维持秩序,不要发生挤压、踩踏的事情。”
唐子风吩咐了一声,然后跳下石头,笑嘻嘻地走到了吕正洪的面前,说道:“哟,吕市长,您亲自视察来了?”
“这就是你的手笔?”吕正洪用手一指现场,说道。
唐子风说:“吕市长,您这可是冤枉我了。我也是刚刚听说职工们来找工商行讨说法了,这不就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