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这么狠心。”
最后一个说出来时，他的音都是颤的。
封顾翘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停住了，她张大眼凝着他，心头一阵阵错愕。
他那么骄傲的一个人，有一天居然将姿态放的那样低，只为了，让她不要狠心……
封顾翘向后退，抵在冰凉的门板上，试了几次才发出声音，“顾源，别这样。”
她说，别这样。
顾源骤然红了眼眶，“顾翘，这一年我无数次梦到你，可没有一次，我没有一次跟你说上一句话，我不敢上前，连梦里都不敢。”
“顾源，你不要再说了。”封顾翘哑声打断他，“你是他弟弟。”
“你们的婚约马上就不存在了。”顾源胸腔发疼，“你不再是他的未婚妻了，顾翘，我喜欢你跟他没关系。”
“你别这么这么固执好不好？”封顾翘无力地垂下眼，心间难受的她快喘不过气。
“就算你不是他弟弟，我也没办法再接受你，你知道的，我受不住这样深沉的喜欢，我从不敢和这样的男生相处就是怕给他们虚妄的幻想。”
“那又怎么样？”顾源冷着脸问。
“我和他们不一样。”
“就是因为你不一样！”封顾翘靠着门，身子一阵阵的发虚，“我更不能给你错觉。”
“可现在不是过去。”顾源向前一步，抬手要碰她的脸，却被她一偏头躲了过去，顾源的手落了空。
“顾翘。”?他双眸沉郁地盯着她，暗流涌动的潮起快要将她裹住，“他不要你，我要。”
他一字一句，似是誓言，穿过沉重的盔甲，落在她的耳畔，落进她的心里。
封顾翘摇头，眼泪滚落，划过脸颊落在衣襟上，浸出一圈圈的轮廓，她听到自己悲哀到发凉的声音，“不管你再怎么付出，我都不会给你回应，你何必逼我。”
“如果付出跟守护有用，你看到的就不是现在的我。”
封顾翘眼泪默默地掉，“我会好好在旧金山度过我的成人礼，我还是万千人羡慕的封顾翘，而不是在这里像个弃妇似的掉眼泪。”
顾源默默地看着她，她狠起来连自己都不放过，说出的话难听又刺耳，偏偏挖苦的是她自己，叫别人听的无话可说，心里憋的直难受。
“我于你，跟吴延觉对我是一样的，顾源，你别再为难我了，我已经够悲哀了。”
她很想说一句让他放过她，可她到底还是有些理智，这样的话太伤人，他还没到那个地步，说出来反倒显得矫情。
半响，顾源轻轻地问她，“你恨他吗？”
恨吴延觉吗？
封顾翘想，她那么爱他，约摸是舍不得恨他的。
他是亏欠了她，亏欠了她的感情，亏欠她的台面上的名声，亏欠了她的许多承诺，但她知道，他爱她，如同她爱他是一样的，发生这种事，?他或许有更多的无奈无可诉说，她理解他，又不理解他。
心思几转，封顾翘想清楚了这个问题。
她爱他，心里挤不出别的地方来恨。
“不恨。”她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