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灵东正直视着王倩盼,既没有被发觉后的闪躲,又没有丝毫轻浮,只是静静的看着她。王倩盼见着,微微低头目光闪躲片刻,最终还是抬起头看着对面的谢灵东。
他今日身着一身墨绿,发髻用的亦是寻常的玉石,服饰上只能算得上得体,就论外在而言,在数位身着华服的少爷公子身边着实不算出色的人物,可他却是此刻王倩盼唯一入眼的男子。
当日在离山紫薇林中初遇谢灵东,便觉得他与寻常男子不同,而这种不同是一种感觉,就如此刻他端坐在众人之中,纵使服饰并不出众亦不会让人轻视。当日王倩盼不敢直视谢灵东,此刻却如同魔怔般与之对视,毫不胆怯。
这亦是生平第一次。
昨日母亲夜里来房间与自己说了许些体己话,自然也说到千秋之宴后入宫。王倩盼因早些时候听谢灵彩提起,因此也不意外,只是看着母亲一个劲的抹眼泪也难免心酸,因入宫为妃是妾,自是不能大肆迎娶的。王倩盼自知是要入宫,无人可以改变。
只是若乞巧节当日没有去离山,没有见过满山紫薇花,没有遇到他,怕是会走得痛快些。王倩盼此刻只能看着他,深知这可能是最后一眼。罢了,罢了,皆是命数。
按照惯例,千秋节进贡的贡品及贺礼的册子应是亲自呈上以示敬重。
帝王却示意,“此次千秋之宴要和往常有些不同,贺礼的册子便由各家子弟入内殿呈上,亦让孤看看他们的才华。”在座之人面面相觑,一时不知如何回应,毕竟是面圣,若稍有差池怕是不妥。
王卿仁说道,“王上,老臣年迈,自知是要将重担交给小辈们。不如明年……”
“王老大人,听说你们家的几位公子个个都是青年才俊,怎的藏着捂着如此小气,他们是你王家子弟,亦是王上子民,能为王上效力岂不是好事?”说话之人是帝王之王叔,封号晋,人称晋王。他亦是帝王几位王叔中唯一手握重权的王爷。
晋王与王谢袁彭四家的权利纷争,从来没有停止,不过表面的客气倒是维持得甚好。
王卿仁笑道,“晋王这话便是折煞老臣,老臣为官数十年,岂不知天下之物皆为帝王所有。只是老臣担心小辈们没见过世面闹出笑话,不过王上若不怪罪他们失仪之罪,让他们入内殿算是至上荣耀。因此,老臣先行谢过王上。”说罢起身行礼。
帝王刚准备说免礼时,身旁王后恒氏浅笑道,“宫中如妃能言善辩,服侍本后亦是很妥帖的人儿,如妃的兄弟若能在前朝为帝王效力亦不会差。”
如妃目光扫过帝王,见帝王眉头微皱,稍作思量便决定不逞口舌之快。只是见着祖父年迈身子自不如以前硬朗依旧行礼未入座,一时心疼却不便言语,只能侧过头去。而王卿仁只保持行礼之姿,不言语。一时僵持片刻,帝王亦知不妥,便出言说道,“王老前辈,孤说过今日之宴不必过于拘泥,还请入座。”
“多谢王上。”王卿仁这才入座。
晋王饮了杯酒,目光扫过王后与如妃,心中自是叹气。本来恒氏之女为后是先帝密诏,可当今王后入宫亦有七八年之久,一直无所出。倒是王家长女如妃聪慧深得帝王欢心,几年前又生下帝姬,宫中之人皆是敬重如妃多于王后。
若恒氏之女再不能生下嫡长子,万一王谢袁彭等其他妃嫔生下长子,后宫之位岂不是要生变?
而除恒家无亲兵之权,其他四家都是举足轻重的名门望族,一旦与帝王有血脉亲缘,岂不是会动帝王天下之根基。
晋王起身举杯,“王上,既然今年千秋之宴也宴请各家女眷,不如让姑娘们与其兄弟一同进内殿饮酒论诗,共享文人之乐。”
帝王点点头,说道,“母后向来喜欢热闹,还与孤提起想让各家公子姑娘在安都多住些日子,亦好热闹一番。可惜近来母后身子不爽,不能来着千秋之宴实在是可惜,不过亦无妨,待孤去问安时将今日之盛况一一说与母后听便是。”
恒渊见此拱手称道,“王上孝心,请替微臣向老王后问安。”恒渊乃老王后之弟,当今王后之父,自是不同旁的臣子。
恒家两代为后,自是无比荣耀,也是凭借这荣耀才能位于王谢袁彭四家之列。
王卿仁回头看了谢家当家之人谢亦辰一眼,端起酒杯饮了小口,并未出声。
帝王说道,“听闻民间文人相聚曲水流觞之雅致,饮酒论诗之乐,孤今日也便见识一番。来人,去请!”
内殿传旨让众人入内殿,王倩盼自然是要跟着去的,好在前头有三位哥哥和大嫂,加上王绿萝这个小女娃,王家也有六位入内;而谢家自有谢灵兴同胞兄妹三人,还有谢灵东一人,一共四人;恒家子弟便多些,粗看过去亦有六七人之数;袁家与彭家的倒也不少,加上其他臣子的子女兄妹,总之一行人不算少数。
这一行人,任谁看都知道是以后都是位高权重,皆是青年才俊。随着众人行了礼,便在内殿自家座后加了位置,自比之前热闹。
千秋之宴进贡之物与贺礼由家中小辈长子呈上,各家公子礼仪周全没出什么差错,宫人接过册子呈于帝王,帝王亦只是粗粗扫过一眼便赐座,倒也算简单。
金银珠宝是自然,除此之外还有天山雪莲、千年人参等药材、西域的汗血宝马以及梅花鹿等奇珍异兽、香料皮货亦是不少。
不过其中多是心血亦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