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景青回到自己的院子,见不到谢灵嫣的人影,使得这原本熟悉的地方竟然显得有些陌然。
夜里,冬季的寒风呼啸而过,吹动着院中树木,吹动木制门窗。
而王景青一夜不得眠。
虽是初冬,已经是寒冷异常,不知道夫人谢灵嫣是否能够安然住在一个陌生的地方,不知道她会不会也因为这寒风呼啸而彻夜难眠。
第二日早晨,大老爷大夫人和王景青正吃着早膳。
“景青,你在外头忙了这些日子也的确辛苦,今日就不用再跟着我出去。我听你娘说灵嫣最近身子不好搬去了郊外静养,你既然回来了,就去看一看。”
大夫人连忙笑道,“都说了是要静养,景青又过去岂不是打扰,我看还是算了。”
听到爹娘如此说,王景青大概明白关于兴儿中毒一事,娘并没有告诉爹。想来也是,这不仅仅关系到谢家的颜面,更是关系王家的颜面。
身为王家嫡孙媳妇,竟然下毒谋害家中长子,这种事情就是寻常家也是难以启齿之事,更别说是世家之首王家。
可是王景青不肯相信这件事是谢灵嫣所为,就算所有人都这样说,他还是相信谢灵嫣的清白,相信自己的枕边人。
如今娘有意瞒着自己,不让去见谢灵嫣,王景青原本想着郊外也就几处院子和庄子,实在不行一处一处的找过去便是,终究是能够找到的。
此时听到父亲提起谢灵嫣搬去郊外静养,于是王景青说道,“爹娘说的都有道理。儿子想着既然是静养,自然是要清净些才好。但是昨夜听得北风呼啸,儿子想着郊外的院子总会冷清些,不如今日去送些被褥银碳,再瞧瞧缺些什么补上去。虽然这些东西娘自然会安排妥当,但是儿子身为夫君,这也是儿子应有的心意。”
大老爷点点头,说道,“你如此想是很好,只有后院安定,你才能安心处理外头大大小小的事情。”说罢起身,“我吃饱了,你们慢吃。”
大夫人和王景青连忙起身恭送。
片刻之后,大夫人坐下,叹气道,“你觉得娘是在诬陷她么?娘和她一样也是谢家人,她做出这种事情的确让我惊讶,但是证据确凿她没法抵赖。娘也是嫌丢人,才让她搬出去静养。”
“娘,儿子当然知道您不会诬陷她,她不仅是您儿媳妇,更是您亲侄女。”王景青正色道,“只是这件事情看似证据确凿,实则经不起推敲。灵嫣如今有孕在身,府里的下人哪里敢给她朱砂这种伤胎毒物?娘既然查过秋娘,也会查过灵嫣,她可曾有机会拿到朱砂?”
大夫人眉头一皱,说道,“不从府里拿药,外出从药铺拿也不是没有可能。她身边伺候的丫鬟是陪嫁,若真有什么自然时替她说话。”
“既然娘没有查到灵嫣是如何得到朱砂,那么这件事就还不能下定论。”王景青继续说道,“若灵嫣真有心去害兴儿,为何一定要将朱砂下在所有人都知道是自己送过去的米粥里?这样一来,无论怎样她都洗不脱干系。若想下手,通过秋娘院子里伺候的下人,岂不是更加隐秘?”
王景青所说之言,大夫人也曾有所猜测,可是老嬷嬷的确是从谢灵嫣内室的梳妆盒里找到了未用完的朱砂,这一点无法辩驳。
“还有,为何用的朱砂份量轻微,没有伤到兴儿性命?为何灵嫣会将剩余的朱砂放在自己屋里,这不是给自己留下最大的把柄么?”王景青将自己的疑惑全然说了出来。
“许是她还没有想好如何处理。”大夫人言语之中已经松动,带着疑惑。
“当灵嫣让人去送那米粥时,自然就会知道随后会发生什么。连王绿萝那小丫头都知道撒谎时要把自己的小尾巴藏好,灵嫣会放任着如此重要的罪证而不理?”王景青摇头道,“这实在是不符合常理。”
大夫人点头,“你说的也有道理。可是你说的都只是猜测,若不对她有所惩戒,日后这府里上上下下就无法打理。”
“儿子觉得娘让灵嫣搬出去也是件好事。既然出现了朱砂之物,那么这朱砂也有可能出现在灵嫣的吃食里面。如今她搬出去,但也安全些。”王景青如是说道。
昨日秋娘一席话,并没有让王景青疑心谢灵嫣,反而让他对秋娘的意图起了疑心。
近来秋娘故意与灵嫣交好,让她有可能出入灵嫣的内室,也让灵嫣时常给兴儿送些羊奶米粥之类的吃食。
如今又摆出一副局外人模样,让自己对灵嫣怀孕之事起疑。其实最可疑的,是秋娘。
当初王景青在大婚之夜挑开谢灵嫣的红盖头,看着她通红的脸,王景青握着她的手,就已经许诺夫妻一世,绝无疑心。
夫妻之间,若有这份信任,乃世间幸事。
“你怀疑这件事是秋娘的手段?”大夫人眉头紧锁,若有人想害自己的孙子,自己定不会轻易放过那人。
王景青看着母亲,说道,“既然朱砂不是从府里的医者那里得到的,就一定是从外头带进来。娘不妨找伺候秋娘的丫鬟问一问,就算是图个心安。”
大夫人也有此意,于是让身边的老嬷嬷去将秋娘身边伺候的小丫鬟唤来。
不一会小丫鬟就到了,低着头,有些怯怯的。
“你在秋姨娘身边伺候一年多了,办事也很周到,夫人说要好好赏赏你。”大夫人身边的嬷嬷首先出声。
“多谢大夫人,这是奴婢该做的。”小丫鬟有些欣喜,连忙回应。
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