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没毛笑呵呵的从兜里摸出一根皱皱巴巴的香烟叼在嘴里,随即拿出火柴盒兹啦一声将烟点燃:“就咱们这样的人你认为谁敢欺负我们?”
王中宇叹了口气:“怕就怕谁都欺负我们。”
这俩人从狱中出来后,没文化,没文凭,还有过不良的记录,让他们根本无法生存下去,不过听说,老家那边他们这样的人是优先给地的。
但是黑l江这边主要就靠种植大米为生,老百姓为了能多种地早就闹的头破血流,家里的地越多的人,他就越有钱,买的地也就越来越多,靠着人头占地名,靠着给队长送礼占地,数不胜数。
而那些穷的人要钱没钱,要地没地,他们没办法生活。
王中宇农场出来的人,当年跟几个朋友去歌厅喝酒,因为喝多了多给人一百块钱,老板见他喝多就不想赖账,说他没给多,当下红了眼,连剁老板跟老板娘二十多刀。
也是因为喝的实在太多,砍完人躺人家炕上就睡着了。
醒酒之后的王中宇曾经想过,如果自己没喝多,还会动刀吗?肯定不会,但如果自己没喝多就动手的话,那俩人估计也活不了了。
最后王中宇背叛五年,缓刑一年,四年牢狱之灾令他在里面认识了唐没毛,两个人都是年轻人,说话也能聊到一块去,很快在里面便相互照应。
出来后的王中宇也没寻思回家种地,媳妇领着孩子改嫁,家里就一老妈,领着劳保工资倒也不用他担心。
他出狱后至今没脸去见他儿子,在监狱里他儿子给他写过几回信,从信中可以看得出来他儿子挺想他的,但他手里没钱就没脸去见儿子,现在的他只想攒够钱回去找儿子。
两个人现在除了在工地这,没有地方可以去。
但是工地这边赚的就是辛苦钱,但工头拿钱跑了的,不给钱的,数不胜数。
上头还真的往下拨钱了,最后能不能落到你本人手里,就看工头那个人的心情了。
“这逼出来了!”
王中宇指着工头。
“哎大哥。”
唐没毛将烟头仍在地上,冒出一阵烟雾在那顽强的燃烧着。
“你他胆子挺大啊,还跟耀哥要钱,他要是知道我们都得喝西北风,知道吗!!能干就干,不能干滚蛋。”工头安抚完庞天耀以后将火气全都撒在唐没毛身上。
“大哥我们真没钱了,兜里就两块钱买俩馒头,这一天干活这么吃力气是吧,您行行好,开点吧,我们保证不跟其它工友说行不。”唐没毛态度挺好的,语言里尽是恳求之色。
“你在那说话放屁呢,你啥意思?我不给工人们开钱呗,我是那样的人吗。”
“您不是,嘿嘿。”
“钱没下来呢,就这两天,你俩在忍忍,上头给钱多他m费劲啊,我在那边又是装孙子又是装儿子的,我容易吗,告诉你俩,别给我捣乱,钱下来了第一时间就发给你们,一分钱也不会差你们的,知道吗!”
“那肯定的呀,大家都是出来赚钱的,谁也不容易,大哥您肯定不会坑我们的,那这钱说了几号能下来吗,我们兜里真没钱了,我这兄弟儿子还得上学,确实急需钱。”
“就这两天。”工头不耐烦的回道。
就这两天,无论什么时候问,就是这两天来敷衍你,从来没有一个具体明确的数。
王中宇刚要急眼,让唐没毛给摁住了,笑呵呵的说:“行,那两天后我在找您。”
“行行行,你俩明天别开打车了,明天开农用车去江渠拉板修路。”
工头不耐烦的走掉了,心想这个傻*自己说两头就两天?神经病么不是。
“好嘞。”
“这还是没要出来啊,这货就是在拖我们呢,明早的饭咋办啊?还抬板,没钱哪有力气能吃饭啊。”
“钱的事我想办法,晚上我出去一趟。”
之前周舟给的那些钱唐没毛已经花掉了,手里确实也是没钱了,两个人回到出租屋后,躺了一会儿,趁着天彻底黑下来,他才走了出去。
周舟家,唐诚正在屋内跟周舟父母研究着订婚的好日子,几个人商量的热火朝天,周舟则是在那杵着下巴百无聊赖的看着。
周舟妈说:“你能不能发表个意见,你结婚我结婚啊?”
周舟随意的回了一句:“你做主就行。”
唐诚见状,对周周说:“这个日子行吗,双喜临门的日子,大家都愿意在这个日子结婚,那天结婚的人应该很多,天气也比较暖和。”
周舟还是那句:“你做主就行。”
在这一场感情里,周舟似乎变成了提线木偶,全程都是周舟妈与唐诚在牵绊着,周舟感受不到结婚的喜悦之情,更没有冲动跟幻想她与唐诚在未来的日子究竟怎么过。
周舟父亲看在眼里,却无法说些什么。
有的时候自己犯下的错误就要学会买单,你不勇敢,别人是无法帮你的什么。
手机来了一条微信,周舟看了眼是唐没毛发的,上面写道:“我在你家楼下等你。”
“你们选吧,我出去一趟。”
“干啥去?”
“买点女人用的东西。”
周舟说完,便踏着拖鞋下来了。
晚上的风很安静,例如周舟这颗孤寂的心。
不远处便看到唐没毛穿的破破烂烂的蹲在那里,好似一个无家可归的人一样。
捋下耳边的秀发周舟来到唐没毛面前:“怎么造的这么惨,你这是去工地了?”
唐没毛呵呵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