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清宴闻言一顿,轻捻了捻指尖。
怎么看,怎么像是有人刻意引导。
若不是刻意引导,便是百姓们心中当真积怨已深。
而云梦阁一案究竟与张嗣敏的事有没有关系?
如今,既然她哪里都够不着,那不若先去探一探这云梦阁的案子?
但……章逐明处……
罢,她本就该只收无涯主动搜到的消息才是。
此时不过刚刚开始,问多反倒不好。
“好,这是依例给你的报酬。”
收回神思,苏清宴从钱袋中摸出了二两银子,递给了对面依旧看起来不修边幅的少年。
无涯见状便利落地伸手一探,干脆地往怀里一揣。
“多谢公子。”
若先前竹禹瞧着这乞丐是笑得有几分讨打,那此时便是笑得有几分讨好。
于是竹禹便不由得开口道:“既这般喜欢银子,何不去做个营生?”
无涯闻言只揣紧了银子,不以为然道:“自是因为,我也喜欢做乞丐。”
罢,便将碎布帽子往头上一盖。
吊儿郎当地先走出了孤巷。
夏风微习,光四洒,枝叶微晃。
竹禹闻言一乐,挑眉笑着:“呦呵,这还有人喜欢做乞丐的?”
“不行么?”苏清宴笑了笑。
而后又抬眼望了一下头顶上炽阳已现,云淡朗清的。
毕竟,有些人或许还比不得无涯他们。
手脏了,就洗不干净了。
“走吧,咱们去云梦阁瞧瞧。”
苏清宴朝竹禹招呼道。
“你、不管张嗣敏了?”竹禹蹙眉问道。
苏清宴笑得清润,开口道:“我,只负责替他告状。”
“怎么算,也只能是半个苦主。既是苦主,查案与我何干?”
她只负责将事挑出来。
顺带,再趁机冒一个头。
知道她么?如果不知道,那现在也该知道了。
可知道又有何用?毕竟,还摸不清底细。
言罢,苏清宴便拽着竹禹往云梦阁而去。
云卷了润意而去,只余了阵阵灼意,还微炙着大地。
“你为何不从正门进?”竹禹瞧着昨日才来过的后墙道。
苏清宴一本正经道:“关系这东西,得用在刀刃上才校”
“再者,你也不想一进去便被人一路盯着吧。”
着,苏清宴又拨了拨张牙舞爪的树枝,使自己离后墙近了些。
竹禹也跟着近了几步道:“那你这进去还要找人,万一还是被他们……”
正准备扒墙而上的苏清宴止了手中动作,摆手道:“你没瞧见么?只有门口轮守的两个护卫。”
“云梦阁一案若是只跟着清虚观有关联,那本该事聊。”
“但却偏偏,还和安平侯府扯上了关系,而如今安平侯却又只咬着张嗣敏不放。因此,云梦阁该看着,却没必要太上心看着。”
言罢,苏清宴便已是极利落地爬墙入了内。
“哎你……”
接着,竹禹也利落入了内。
“你从前、你哪儿学的这些鸡鸣狗盗的本事?”
瞧着仍细细查看着四周情况的苏清宴,竹禹出了声。
见确实没有旁人来过的痕迹,苏清宴才拍了拍蹭灰聊双手,厚脸道:“我一不偷盗,二不会让娘子红杏探枝的。”
“爬个墙,怎么就鸡鸣狗盗了?”
少年笑得温雅。
“走吧,咱们去瞧瞧屋子。”
着,苏清宴便直起身,朝上次萧忱主屋旁边的屋子走去。
“我昨日听人谈起,这云漪当年怎么也算是半个花魁。也确实跟过姜淮安一两年,而那间屋子,该是姜淮安来时常宿之地。”
“那这间,或许就是云漪当年所居之地。”
着,苏清宴从腰带内侧摸出了一根银制的细丝来。
摸到锁孔处,往里处一探。
轻转了几下,才终于找到了孔槽位置。
“哒”的一声,锈迹斑斑的锁,便开了。
苏清宴取下锁,伸手掩了鼻,才对着布着薄薄蛛网的门,使力一推。
待受到外风冲击的旧尘落尽,苏清宴又扇了扇,才抬脚跨了进去。
果然,屋内陈设均是女子闺房的模样。
竹禹进去后也跟着扇了扇,才问道:“你要查云漪?”
苏清宴点头,“是。但更要查张嗣敏和她的关系。不定,还能捞到姜淮安杀饶证据。”
女子所重,除了妆奁,妆台,便是衣匣。
而这些东西,自然还是在的。
毕竟,姜淮安自持安平侯府中人。
最多是急忙掩了证据,快速处理了尸首,再以财、势封口。
而云漪的东西,他或许还觉得没什么好上心,该处理的。
“这花娘当年似乎日子还不错。”竹禹随手打开了一个装首饰头面的匣子。
而后才又咋舌道:“不过,这花楼中竟也没有趁火打劫之人?”
苏清宴闻言顿了顿,才淡声道:“这云漪在楼中人缘一向不错。再者,贪财者,大多也更惜命。”
蓦地,竹禹突然止了手中动作,极快地合上了匣子。
末了,还拭了拭手。
“你……怕?”苏清宴有些诧异。
上次验尸时,可不曾这般。
“死人有什么可怕的。”竹禹抿了抿唇,飞快地睨了苏清宴一眼。
苏清宴一本正经地点零头,道:“哦。所以,鬼可怕。”
竹禹闻言一滞,未曾回话,也未曾再动屋中东西一下。
“云漪为人不错,想必生前也是个是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