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嗓音朗润,却如醒木响拍,洒拓一落。
“便知你怕是会坐不住。”萧忱见状一笑。
随即才道:“名帖在案上,去拿吧。”
苏清宴闻言抬头微震,眸中满是讶然。
“怎么,贤侄不是要替舅舅我做事么?还不快去。”
萧忱似是第一次见到少年如此失态,也忍不住揶揄着。
待少年依声去书案上取了名帖来,萧忱才放下手中筷着,扬唇浅声道:“去吧。莫要丢我萧府的脸就成。”
“多谢舅舅。”
少年将名帖收入袖中,才又郑重一揖,而后便起身缓退了出去。哦
萧忱看着少年越发清润的身姿,不可置否地笑叹了一声。
终于开窍了。
有证据又如何?
入仕了又如何?
这可不是凿木头。
闷声而发,是达不到效果的。
这孩子嘴上虽不,但他知道,寻仇报仇,只是心愿之一。
要能彻底将她府上清白,大告于下,洗污去冤。才是她真正想要闷声去做的。
可后者,无名无民是不行的。
入仕为臣,入仕查案,确是一条最好的路。
但,佞臣也是报仇,奸臣也是报仇。
她愿吗?
不愿。
思及此,萧忱收回了目光。
但,却在划过对面那副本该是空碗,却被少年盛了鱼汤的瓷碗时,顿了顿。
随即,才似自嘲般,笑了笑。
他何时才能改掉这用膳时,总会再备一副碗筷的习惯。
故人已不在,余念何用?
………
这方,苏清宴出了大理寺府衙,便径直上了马车,先往了东石巷而去。
“去哪儿作甚?你饿了?”竹禹驾车问道。
想了想,竹禹又开了口,揶揄道:“可是我记得王爷对府中之人,一向大方,你不至于穷成这般吧?”
是,苏清宴入府至今,确实是领了不少月钱。加之平日里不是在府中,便是在书院的缘故,用得也极少。
怎么算,她如今比之普通百姓,也算得富。
但是,只有平常百姓爱去的东石巷,才有她要的东西。
“今个儿我请你吃一顿不一样的。”
苏清宴在马车中笑着应道。
不多时,这二人便到了平常百姓最爱来打牙祭的东石巷。
东石巷其名倒是无甚特别的,但若是不嫌,总能在其中找到好些犹如卧虎藏龙般的店。
“到了,便是这儿。”
瞧着与自己只有几步之遥的青幌,苏清宴笑着开了口。
随即,便领着竹禹迈了进去。
虽已至午时,但于平常百姓而言,却非其固定的饭点。
大多,都要晚上那么些时候。
因此,搓也不例外。
虽算不上门可罗雀,但到底是只零星坐了那么一两个食客。
店窄而微长,分两边排开,也不过只得十张桌而已。
而搓靠里的那一张四角方桌,便算是账房处了。
许是因客甚少的缘故,一个妇人模样该是老板娘的人,便随便找了一张方桌来坐。
见门口有客来,妇人起身迎来,笑道:“不知公子可要点些什么?”
见其贵,而不见贪色。
苏清宴心下也有了思量,道:“清蒸藕丸、庐山石鸡、干炒乌烟笋、金丝瓜卷、黎蒿炒腊肉,两盅饭。各要两份。”
“这是菜钱与食盒钱。”
罢,苏清宴便取了一锭银子到老板娘跟前。
老板娘渐渐地,才从这少年如数家珍般地报菜名中缓了过来。
利落接下银子,笑了笑,问道:“公子是江州人士?”
“不是。不过是,偶听友人谈起过老板家的好味道罢了。”
言罢,少年便也未见嫌弃,就近找了一桌,靠着条凳,便坐了下去。
“公子放心,店定将菜,给你做得地地道道的。”
罢,老板娘便忙转身向着后厨而去。
“江州菜?”竹禹也跟着坐了下来。
“嗯,带着去见客。”
少年回得倒也坦然。
随即又开口道:“江州菜味道还不错,比之禹州也并不差。”
罢,苏清宴便淡笑开来。
“禹、谁告诉你我是禹州人了。”
竹禹闻言滞了滞,才反驳道。
“嗯?我可只言了禹州菜。”
苏清宴笑得讨打。
随即便见好就收,开口道:“一会儿,一份便给你。一份儿,便由我拎着进去。”
“进去?进哪儿去?”竹禹听得云里雾里的。
“进……高门大户去。”
苏清宴煞有其事地点零头。
一见少年这模样,竹禹便知,又在忽悠了,便也未曾继续与之插科打诨了。
毕竟,语噎的,永远只会是自己。
不多时,方才的妇人便拎着两个有些破旧的食盒出来了。
“还请公子见谅。店,店确实也只有这种食盒了。”
一拎出来,老板娘才觉得有些不妥。
但她家店,也确实只有这种食盒了。
毕竟,平日里,便是有要带走的,不是自己带着容具来盛,便是就着荷叶、油纸之类的东西一包。
“无妨,材味道才是点睛之处。”
苏清宴起身笑了笑。
随即,竹禹便接过了食海
“对了,公子,这是剩下的一吊钱。”
着,老板娘便将方才备好的一吊钱,从钱袋中取出。
苏清宴见状唇角轻弯,温言道:“不必了。”
“不行的,公子我家店从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