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之外,午门刑场。
斑驳的石砖,历经万年沧桑,被无数鲜血染成了深深的暗红色。
曾经有一次,朝廷想要对午门刑场,重新修缮一番。
他们掀开石砖,却发现整块石砖,都已经被血液染红。
就连石砖下面抛开的泥土,都呈现出暗红色,散发着浓烈的血腥味。
一直到地下七八米深,这种血红色才渐渐淡去。
更恐怖的是,所有参与午门刑场修缮的工人,每一个人都毫无例外,在几天后接连暴毙。
这是一处死地,玉京城里,最为恐怖的死地。
哪怕是斩首示众,都要挑在午时,在阳气最浓烈的时刻,刽子手仗着一身杀气,才能砍得下去。
然而!
那位归来的唐家英杰,却是拄剑而立,如死神降临,硬生生的,在午门刑场的行刑台上,站了整整三天!
不吃不喝,不睡不息!
整个人如同雕塑般,如同磐石般,就这么拄剑而立,风雨无阻!
到了第三天。
他的身上,积了一层白茫茫的灰尘,就连那头乌黑长发,都因此显得泛白,如同朽木沧桑的老者。
“都已经三天了,他是仙人吗?不用吃饭,不用喝水,不用睡觉,连动都不用动一下。”
有个路人,站在远处,满脸震惊的问道。
到了第三天,午门刑场的四周,已经围了很多人,只不过被身披铁甲的士兵拦着,只有宗师级的强者,可以入内观战!
“内功入化,可辟谷十日!他这是踏入了武道宗师的境界,别说三天了,就算十天不吃不喝,也没事!”
人群中,一位神色沉稳的中年人,走了出来。
是云山书院的武院院长陈昆,脸色凝重的看着行刑台上的唐鹏飞。
“武、武道宗师?他这才几岁啊,恐怕还不到三十岁吧!”那人不解的问道。
就算是再外行的人,也明白“武道宗师”这四个字,代表的是什么意思。
一旦你成为武道宗师,无论之前是什么身份,什么地位,都能立刻封官拜爵,享受荣华富贵。
就如同眼前的陈昆一样,原来不过是一介平民,现在却是身份尊贵的陈院长。慑宫之君恩难承
“他不是废物,你是废物了?马上午时了,你大哥再不出现,你未来的大嫂就要死了,横死当场。”
“你这个做兄弟的,现在怎么还站着,不该去救出你大嫂吗?”
看到雷动出现,林天诚眼神一闪,立刻就蛊惑起来。
“是啊,你还不上去救人,是准备看着她死吗?”
“别说了,你们说这些废话干嘛?他大哥都已经是废物,是孬种了,他这个做小弟的更废物,更孬种,那不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嘛!”
“哈哈哈……说的对,一群废物,连个女人都救不了。我要是你们啊,早就一头撞死算了。”
…………
几个年轻人,听懂了林天诚的意思,马上就跟着嘲讽起来。
“闭嘴!都给我闭嘴!我大哥,绝对不是废物,也不是孬种!”
“我现在就把人救出来!”
雷动咬紧牙关,眼神凝重而坚定,右手缓缓伸向了腰间的佩刀。
他知道,这一去,肯定就再也回不了。
前面的路,是死路!
但就算是死路,他也必须去!
毕竟,如果当初没有易尘的出手,也就没有今天的雷动。恐怕连他的妹妹,现在都还在烟雨楼卖艺,也许哪天就被迫卖身了。
这份恩情,他必须回报!
“大哥,对不住了,我以后恐怕再也看不到你了。若是我死在了台上,一定要照顾好我的妹妹。”
“还有!”
“每年的忌日,给我多浇几壶酒。”
雷动旁若无人般,在自言自语。
他的声音在发颤,身体都在发抖,脚步摇摇晃晃的,走都走不稳。
怕!
他也怕死,非常的怕死!
可是,他却仍旧一步一步,坚定在往前。
再往前一步,就是军队的封锁线了。
“走啊,上啊,你该不会是怕了吧?”
“啧啧,我以为是条汉子,结果也是孬种啊!”
“怎么不走了?你刚才是在装样子吧?”
“唉,我就知道,你哪有那种胆子,你还是回家喝奶去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