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丫鬟见姑娘神思,不敢搅扰,放眼灰尘漫天的书架,转身出了书房。返回时,手中多了铜盆、布巾。
“你想得周到,给我吧。”端木蒨姌拿定主意,亲手擦灰尘,从中寻找薄灰处,以求发掘书房里不予外人知晓的秘密。
“姑娘身子未痊愈,世子、王爷、将军们个个担忧,奴婢怎敢……”丫鬟战战兢兢。
“没事。”端木蒨姌倾城一笑。
递出浸湿的布巾,丫鬟低语:“姑娘擦这些东西,奴婢为姑娘洗布巾吧。”
“有劳。”挺乖巧的女孩,端木蒨姌盯着小丫鬟瞧,“多大了?”
“十五。”丫鬟笑盈盈。
厨房小厮为人憨厚,尚未娶妻,眼前女子与小厮模样般配,都属清秀。端木蒨姌拿着布巾开始擦拭脏兮兮的书架。
掸去厚重灰尘,她一丝不苟打扫。
“姑娘,歇会吧。”一个时辰后,丫鬟恐主子累着,端上点心。
“还好。”端木蒨姌拭拭汗水,洁了手,抓起点心,递予丫鬟,“一起吧,你也累了。”
难得主子如此和气,丫鬟眼圈红了。才将糕点送进嘴里,听见脚步声,混乱吞下。
“班主!”姚悟晟打扮得喜庆,猩红的马褂、毛茸茸的靴子,通身贵气。
“听说你今天涨脸了,几乎全身被剥光。”端木蒨姌别开头。
“出去,我要与班主说话。”饮宴有何意思!姚悟晟只想与熟人呆在一起,“我去了趟宴席,就出来了。怎么,班主你打扫?其他人呢?”
“书房诡异,哪有一位府尹每日必到的书房这般脏。”端木蒨姌道破玄机。
脱了长袍,姚悟晟卷衣袖:“班主,歇着。我来!”
的确累了,端木蒨姌慢条斯理饮茶,放小鬼头去做。
“我擦到第三排,你怎么走马观花,从第四排中间开始?”瞧着他干活方式怪异,忍不住问。
“那些地方灰尘与其它处几乎一样,若府尹在书房里藏了秘密,就悟晟以前的主人,藏秘密处,要么薄灰,要么厚灰。班主,这一段灰厚,可能……”
自小学了不少特别的生存之道,姚悟晟非一般人啊!
“言之有理。”端木蒨姌欣然。
细心寻找,姚悟晟屡次探究,仍无结果。
“谁?”好像来了许多人。端木蒨姌警觉。
“姑娘,王爷、世子、将军们过来了。”婢女侧头看看离书房还有十几米远的众人。
“悟晟,下来。”大战时无猜疑,彼此精诚团结,然战后会各归其位,回到从前。端木蒨姌轻唤。
微愣片刻,姚悟晟滑梯子而下。瞅瞅樟木书箱,开了箱盖,躲藏。
聪明小鬼头!真不知他从前的主人怎样调教的。端木蒨姌起身,敞开房门。
“媛儿(端木蒨姌),怎不在房里歇息,深更半夜跑到书房用功?”东方靳入内。
“先锋将军说今夜饮宴没意思,你不在,就提议大家一道拿酒进来……”反手指指身手端着佳肴美酒的仆人们,南宫墨扬声,“将桌子摆在书房中央。”
“你……”先锋将军瞧见铜盆抹布,“这些事让下人去做。”
“坐吧。”年轻将军帮着摆了凳子,与校尉最先入席。
“可惜姚掌柜没来,否则更热闹。”校尉喜欢小鬼头,提起时,忍不住大笑,“今天我算看见他的胸肌了,一堆肉。”
众人大笑。
看此情况,他们可能在书房滞留不下两个时辰,端木蒨姌思量后,走至樟木箱旁:“出来吧。白天神气活现,晚上羞于见人了?”
“谁说的?”宫主真体贴,知道自己窝在樟木箱太长时间会闷坏,故意找理由。姚悟晟配合着嘟嘴,钻出箱子。
“到本王身边坐吧。”东方靳拉了张凳子,摆在自己与荣王中间。
“小人很饿,两位王爷抬爱,本该感激。可你们…小人怎敢动筷?”该走了。今夜留此郡的钦犯学徒便要离去,还得嘱咐些话呢!
“随他吧。”南宫墨叹气。
“装些食物,给他带走,一会席散了,本将到他那边继续喝。”校尉通融。
“算末将一个。”年轻将军急想探知:白天姚悟晟被讹了多少银子。
“老子也去。”先锋将军不甘人后。
“小人走了。”姚悟晟拔腿就溜,再次引发了笑声一片。
众人喝酒逗乐,端木蒨姌听着大家提起攻城时的艰险,不由后怕。
何时能不打仗?朝廷无作为,民不聊生,距太子登基遥遥无期。
“本世子回夜烈后,想小住一阵,毕竟一路走来,打斗不停,再加之身上伤势未愈,甚是疲惫。”
洞察周围人神色,南宫墨深知:此刻乃最佳探听众人打算时机,故,装出些许醉态,套话。
“末将后日便要与荣王带兵返回朝歌,来,末将祝世子一路顺风。”年轻将军心无芥蒂举杯。
荣王随之,与世子同饮。
“末将和世子的缘分可以延续到夜烈,等世子在夜烈安顿好后,末将就护送御医返回朝歌。”先锋将军痛快饮酒,“世子,来日你再来朝歌时,我们再喝。”
摇晃提壶,南宫墨痛饮:按先锋将军所言,可推断他不会在烈焰久待。
“末将奉旨,保护世子平安返回烈焰。王爷,等到烈焰,末将打算四处走走,听说王爷剑术非凡,末将可有兴见识?”
校尉敬酒,因有些酒醉,说话含糊。
“媛儿(端木蒨姌),如今夜已深,伤势未愈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