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浩荡荡的队伍惹人注目,其盛事如同贵妃出行,皇家气派显赫。

“好生无趣,弄些杂耍班到市集…罢了,世间哪有见得人的杂耍班!如此只是误了本郡主的眼。”朦胧珍珠帘后的女子幽幽一叹。

“郡主说得极是,最好的东西都入了皇家,市集皆乃糟粕之物。”行于鸾轿侧的婢女立刻附议。

“总这么几句,本郡主听烦了!掌嘴!”伸出珠帘的护甲光彩斐然,尖细的嗓音刁蛮。

婢女双膝跪地,自赏巴掌,直至队伍远去,打肿了脸的她才哆嗦起身。

折腾车轱辘无果,端木蒨姌在拐角眼睁睁看了一切,目送婢女跌撞追队伍,冷笑。

有的放矢,她走向三教九流齐聚的茶馆,听了一阵妙趣横生的说书,便出外置办了身说书人行装,带了鬼脸壳登台。

手持鼓槌,唱腔开音,编出些引经据典的小故事——

“话说这冤魂齐聚之处,必会引得鬼门大开。乱坟岗仅诱得穷鬼集聚,而那些祖上积德、官位显赫之人死后,便不同了……”

才高八斗,自然说得绘声绘色,有目的而来,必定能引得人遐想连篇。听书者无不竖起耳朵。

“好!”喝彩声一片。

“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小生不才,就此谢过。”压着嗓子,端木蒨姌装扮为青年男子,斯文抱拳,下了台。

茶馆掌柜不向茶客索取听书赏银,按惯例命小二送去一壶清茶,一碟花生米,以示答谢。

“秀才,你先前说的书文,我等闻所未闻,可否告知后事如何?”说书人颇为佩服,结伴上前请教,并以香茶敬之。

“小生一时兴起,说了从前阅读古书上的奇闻异事,各位请坐。既然不弃,小生便将这个故事说完。”成了!

端木蒨姌之所以登台,为的就是将胡编乱造的故事,托说书人之口广为流传。

众说书人齐聚,听得一席话,无不点头,就连一旁的掌柜也忍不住上前打听。

“书曰,盘古开天辟地之后,我们才出现。如今上有玉帝,三大天尊……”将书上所写之言语,平淡道出,糊弄得听者全神贯注。

瞧见几人用笔墨记录,端木蒨姌这才把登台未说完的内容,继续编造——

“乱坟岗在阎王收了魂魄后,上仙也会来炼化他们,只是炼不出精妙东西。听闻乱坟岗也时常出现鬼哭狼嚎,那就是上仙在炼化……”

“是也。幼时,老夫也顽劣过,和几个玩伴夜间前往乱坟岗捉蛐蛐,的确见过有死尸张牙舞爪,似乎很痛苦。如此说来,是炼化。”掌柜心悦诚服。

“我也遇过。不瞒诸位,我还在乱坟岗捡得颗玉石,当了十两纹银,为老娘送了终。”一听客忍不住插口。

……

“若你们不弃,小生也不靠说书营生,这些故事就送予诸位吧。”两个时辰之后,端木蒨姌以将“鬼魂”、“上仙”、“皇上英明”等诸多元素,有预谋融入故事。

年关之际,大富人家皆舍得花银两,说书人集体送她离开之后,便纷纷前往好听稀奇故事的大户人家门外,顶着风雪开讲。

“为何府门外喧哗一片?”上午带病进宫献了人头,由皇上钦点人马送回世子府,南宫墨再度缠绵病榻,却因喧哗声此起彼伏,服了御医之药,也无法安睡。

“奴婢这就去瞧瞧。”婢女放下手中活。

“怎不见思思?罢了,唤杏儿过来。”大侍女灵巧许多,但凡发生事件,总能在第一时间说得出些许子丑卯酉。南宫墨摆手。

一炷香之后,杏儿领着两名侍女进了寝室,指挥侍女服侍世子,垂手立在一旁。

“奴婢出府门听了会,是一说书先生在讲鬼魂之说。还有上仙与皇上英明神武,总之斗败鬼魂,还世间光明一片。”主子睁眼,杏儿道出原委。

“哦?有趣。”皇上英明,斗败鬼魂,上仙有意赐皇上福寿万年…南宫墨不由对编此故事者好奇,“可知谁人编的故事?”

“奴婢以为不探究便罢了。这些年,有很多人都上书朝廷,说梦见皇上大寿时,上仙集体拜寿,诸如此类故事多如牛毛。”杏儿不屑。

“但此故事格外引人入胜。冰天雪地,那么多人都围着说书先生听,这可谓空前。”一小婢女插嘴。

“本世子甚是。隔着门帘说书,予本世子解闷。”南宫墨也是俗人,愿意洗耳恭听。

吩咐小婢女前去安排,杏儿独自留在房中侍候。

“主子,思思昨夜就不知去向。奴婢四处找了,今日市井又出现如此怪异故事,奴婢为主子打探,也听得入迷。”身边无杂人,杏儿低语。

“你先前不屑……”身边都是些什么人,南宫墨难以辨别。

“嗯…奴婢多嘴。”杏儿哑声。

“还有何疑惑之处,一并道出。”眸子仅开一条缝,南宫墨洞察婢女神色。

杏儿不语,双膝跪地发誓:“杏儿无害主子之意,只是……”

“只是何事?”南宫墨再探。

隔帘传来说书人之声,南宫墨也不再提先前问的话,半睡半醒,听着故事打发时间。

夜烈世子请进了说书人,许多大臣府里也搭了说书台子,不少皇宫贵族支起营棚,命说书人在里面讲奇妙故事。

制造一切的端木蒨姌因约了荣小王爷,时间不由自己定夺,见过荣玉甯之后,她便到牲kǒu_jiāo易集市走了一趟。

“这些鸽子,爷都包了。”鸽子统统买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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