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和王重山在一起的是我瞒着你是我不对,你怎么怪我都是应该的。但是我希望你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们说好要做一辈子好朋友的。”
我们要做一辈子的好朋友啊!是谁的童言稚语还言犹在耳,来小白一阵恍惚。
当年的还只是小萝卜头的顾远陪着他走一天的路去找妈妈,两个身无分文的小家伙一路手拉着手居然也摸索到了火车站,最后是火车站的警察把身无分文不能买票的他们带回家,两家急疯了的大人毫不忧虑地狠狠教训了他们一顿。就是第二天,两个同样肿着屁股的孩子拉着手指,定下了要一辈子做好朋友的约定。
来小白抬头看到顾远毫不掩饰的哀伤神情,心头一软,伸手摸摸顾远柔软的头发,声音暗哑地回答:“就这一次,阿远,我就原谅你这一次。你说你是怕我知道你是同性恋,怕我知道你那位是王重山,你说我就相信你。”
得到来小白原谅的顾远没有感到如释重负,反而心头更加沉重,他拿下来小白的手握在手里,低头保证,“我发誓这绝对是最后一次,以后什么都和你说,什么都不瞒你。”
“好啦,好啦。”来小白微笑着拍拍顾远的背,“我可是翘了我爸的聚会特地跑过来的,和叔叔阿姨打声招呼我也要走了。”
顾远想到什么似的站起来,“你先等一下。”说着,到书桌前抽出了两大本练习题,递给来小白,“这个你拿着。”
“阿远,你不会是来真的吧!”来小白看着上面硕大的“精选”“冲刺”字眼眉头直跳,再掂掂手里不轻的分量,心一下就沉到了谷底。
“什么真的假的?”顾远一副听不懂的样子,推着来小白的肩膀边走边说,“这里面的题我都已经做过一遍了,你有什么不懂就来问我。”
“阿远,我真的不需要……”来小白试图抵抗。
顾远哪会给他这样的机会,房门一拉开,“妈,小白说有事要先走了啊。”
原本热闹的客厅就剩下黄玉珏一个人在,听到顾远的话,她立刻投来关切的目光,“怎么早就走了啊,不多玩一会儿?”
还在和顾远拉锯的来小白闻言“嗖”地一下把两本练习搂紧怀里,语气驯服地回答:“我爸那里还有一点事。”
对来家的事多少知道一点,黄玉珏也就没有开口多挽留来小白,细心地替他扣好衬衫的纽扣,叮嘱道:“天气这么冷,在外面衣服要好好穿。下次阿远做了好吃的,再让小远叫你过来。”
“嗯。”来小白闷着声音点头。
黄玉珏和顾远一起将来小白送到门口,看着他渐渐远去的背影,顾远长叹了一口气,转过头来看黄玉珏,“舅舅他们呢?怎么这么快就要回去了?”
黄玉珏无奈地一笑,“你舅舅接了个电话,说是有人上门拜年了,还是不能得罪的大人物,不得不就先回去了。”
顾远自然看得出黄玉珏的笑有多勉强,难得和感情甚笃哥哥见面,还没有说上两句,怎么样都不是滋味。
他搂过黄玉珏的肩膀,安慰道:“反正舅舅家要在帝都待一段时间,大不了我们就过去看他们。”
“是啊。”黄玉珏脸上的神采稍稍恢复,顾远探着身子往阳台望了望,“我爸呢,不会又出去了吧?”
黄玉珏又好气又好笑地瞥了一眼大门紧闭的书房,“还能在哪里?你舅舅带了本棋谱给他,他开心得跟什么一样,你舅舅人刚一走就躲到书房了研究去了,估计待会连吃饭都想不起来!”
顾潜声痴迷围棋,年轻的时候也因此和现在的大舅子颇有交往,可惜顾先生做官有一套,下棋嘛……呵呵,顾远和黄玉珏笑而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