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问起了数次,但我都避开了话题。”
师行商苦笑,以缘静儿的冰雪聪明,他便是绞尽脑汁的去寻找借口,也不是那般容易的事情。
更何况,因为对方掌教之女的身份,他就是想要搪塞都不敢轻易搪塞。
岑夫子点点头,宽慰了师行商几句,对方告退后,他这才叹道,“你担心什么,便是我们这些老家伙们,又有几人能做到安分守己,更何况那些年轻人?”
丹丘生脸色更加苍白,目龇欲裂,“他这是在玩火,这是何其胆大妄为?他跟陈留王擅自接触,他以为这种事能瞒过陛下耳目?陈留王蛰伏了近三百年,至今还不是老老实实的回到了陈留之地。凭他一个小辈,做这种悬崖边上跳舞的事情,真是荒唐,糊涂,愚蠢。”
岑夫子转过头来,看着丹丘生,认真的道,“那掌教呢?他就不是在玩火?”
丹丘生突然沉默。
“他当年也是小辈,那时我二人还只是普通的长老吧,我亲眼看着一步一步成为掌教至尊。”
岑夫子想起了一些事情,语气自然便萧索了几分。
沉默了半晌,丹丘生苦涩的道,“掌教可能不甘心,但终归是不敢触碰到陛下的底线,也只是想着借助徐尧皇子的力量,当一个从龙之臣。这跟陈留王,不是一码事。”
最冷的时节已经过去,那团金灿灿从云层里钻了出来,照耀在众人身上,暖洋洋的好不舒服。
岑夫子走的快些,因为他要带队,只是声音却是从前方传来,不大不小,刚好足够丹丘生听到。
“年轻人之所以年轻,就是因为有些事,你跟他讲是没用的,必须要他亲身去经历、体验。掌教当年又何尝不是这样,一心想着光复……你看现在,在陛下面前,他还有提起当年志向的勇气吗?”
这句话很有道理。
这对齐平来说,可以说是好事,也可以说是坏事,只是他接触的那个人是陈留王,所以丹丘生便觉得一定是坏事。
纵然暖洋洋的日光照耀在身上,体内的伤势也仍旧在隐隐作痛。
走不多时,队伍便加快了速度。
他们本便可以这般快。
显然,岑夫子已不打算再等齐平。
太阳已彻底钻出了云层,日光的照耀下只感觉很是温暖。丹丘生忍不住想道,沐浴沐浴日光也便罢了,敢抬头直视太阳已是大不敬,你却还想要把他摘下来?
这不是找死么?
……
……
李青候打完了一套拳法,浑身大汗淋漓。修行者可以用真元蒸发掉身上的汗液,不过他却还保留了沐浴的习惯。
有这个习惯的修行者在九幽宗并不多,九幽宗也没有专门沐浴的地方,李青候还要专门去一趟后山,这让他看起来有些不合群。
当然,他从来也没有合群过。
一个人上山,一个人下山,一个人修行。
洗完了澡,浑身上下只觉神清气爽,李青候正准备回山的时候,有两名九幽宗的弟子抬着一人出来,然后开始挖坑。
那人身上气息全无,浑身僵硬,显然是已死去多时。
两名九幽宗弟子脸色铁青,互相交流道,“这已是第八位师弟了,我说便是那法门的问题,以前修行时从未有过这般问题。那法门虽然威力奇大,但是却霸道无比,真气在体内横冲直撞,修行时只要稍不小心,便有走火入魔的危险。这法门这里却也不似寻常法门,一旦走火入魔,那便是神仙难救也。照这般下去,我等诸位师兄弟迟早要全部死于非命。”
“谁说不是,我修行只为活的久一些,比不上虞晚归那些人,不争不抢,要我们修习这等霸道功法做什么,这是拿人命开玩笑,还不让人说,我看这里是待不下去了。客金谷长老长老要是再不让我们走,说不定只能去向荡寇军揭发了。”
李青候本来转身欲走,行了几步,听到客金谷三字后,耳朵突然一动,竟是半路折返。
两名弟子注意到他,自然知道自己二人说的是见不得人的东西,脸上立即露出警惕之色。
“李青候,你想做什么?”
李青候道,“你要揭发谁?”
一名九幽宗弟子佯装大怒,只是看起来却更像胆怯之后的刻意为之,“你胡说什么?什么揭发,你不要乱讲话。”
另一名弟子看起来倒是沉稳许多,冷笑道,“没想到你一只胳膊修行不灵便,耳朵倒是灵光,不错,我二人即日便要下山揭发客金谷让我们师兄弟修行邪修法门。”
前一名弟子惊道,“师兄你在说什么?”
那弟子接连冷笑,“师弟你好生糊涂,这李青候是客金谷的关门弟子,寻常不与外人走动,除了他那师父谁都不认得。这话让他听了去,我二人还有活路可走?李青候,你也莫怪我不讲同门情谊,只怪你听了不该听的东西。”
李青候的一只空空如也的袖子无风自动,道,“你去荡寇军揭发九幽宗我自然不管,但你要揭发客长老,今日此地便要多两具枯骨了。”
那弟子闻言,先是一愣,旋即怒急反笑,“我王五入门
十五年来,门中年轻弟子除了少宗主能稳胜于我,还没有哪个敢如此大言不惭。李四,一起上,叫他知晓我们师兄弟的厉害。”
那唤作李四的九幽宗弟子应了一声,当先便亮出法宝,一套漂亮至极的连招便朝着李青候头顶砸了下去。李青候看也不看,直到那法宝距他头顶仅寸许时,那仅存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