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图上已经被做出了各种标记,足见程雾泠对此进行过非常细致的研究了。而在她笔尖点出的位置,是一片靠近西南侧的外城区。

“有什么发现?”陆凝走过去,双手撑在桌上,紧挨着程雾泠,也开始端详起地图上的东西。

“我这里有过去十二年霜日庆典的花车游行路线,在地图上用蓝色笔着重标记出来了。”

她这么一说,陆凝就马上发现了问题。

作为一个全市庆典,花车游行自然是要经过各个主干道的,可是外城区的面积要大得多,就算作为庆祝也不可能全部走一遍,只是每年选几个地方经过一次也就罢了。

这样一来,外城区的蓝线就如同描绘花瓣一样,平均分布着各年的游行路线。

然而被圈出的地方,则是有十二条线经过——也就是十二年次次都要经过。

“那个地方没有什么特别的含义,要说有意义的东西也就是曾经作为研究所的旧址使用,不过早在三十年前研究所搬迁后就变成了普通的城区,连原来研究所的地点也盖上了新的房子。”

恰恰是如此,才十分可疑,不是吗?

陆凝看向程雾泠,发现对方也同时抬起头看向了自己。

“这件事你刚才为什么不说?”陆凝问出了内心的疑问。

“我没有任何证据——相比于你们已经经历过,确认过的真正问题来说,这件事还需要调查,而调查这种事是无法假他人之手的。”

陆凝了解这样的想法,因为她也是同样的人。如果自己手里没有旁证确认的话,她无法相信别人的一面之词。

见陆凝迟疑,程雾泠补充道“你应该知道,我确实保留了很多东西没说。”

比如医院?

程雾泠曾经发送信息让陆凝调查医院,虽然因为各种问题还没有开始,但这件事在今天丝毫没有被提到也确实是她有心隐瞒的结果吧。

“你很谨慎。”

“我有明面上的敌人,剩余的隐秘人……而我的任务里也包括了自身的隐秘不能泄露,所以必须小心一些。不过反过来说,如果这一次行动没出什么问题,那么这里的人大概都是可信的吧?我不相信在这样的情况下还有人敢堂而皇之地攻击我,只要这样就足够了。”程雾泠轻轻支着下巴,目光在地图上掠过,不无遗憾地说,“只是我们能确信的东西实在是不够,甚至连面前的危险来自什么都还没完全搞清楚……也许我们应该把戒备等级调高一点?”

“调高?到战争水平吗?”陆凝开玩笑一样反问。

“我怕有这个必要。”

程雾泠一点也没有说笑的意思,似乎在她的预估之中,这次的事件真的有可能发展成一场战争。

“虽然这样一来我们肯定不会是掌握局面的人了,但总比不明不白死了要强……这样一来每个人的单兵作战能力就必须要提高了,靠手枪和冷兵器也许无法应对,这两天我得把军需仓库的情况摸清一点……”

陆凝吓了一跳,急忙说“军需?你要劫军用物资?”

“这是可以作为一个预备方案的事情啊。”程雾泠一脸理所当然,“如果你被一群怪物追杀,是想拿着一把菜刀上去拼命还是扔几个破片手雷走人?”

好有道理。

“虽然我们替代了别人的身份,而且目前来看周围环境还算平静,但我们终究是框架外的人,我们的行动手段也不必遵循框架内的规则。”程雾泠一边将地图慢慢折起,一边说道,“你担心的事情——偷窃军需会遭到抓捕,失去自由而导致无法离开丹玛这样的问题确实值得忧虑,不过我为什么要‘仅仅’是被拘捕在丹玛?”圣宠

“两个……死讯?”

“有些东西不是我们这样的当地家族是查不到的。虽然我习惯单打独斗,不过对于表露友善的人交出一些对你对我都有利的信息没什么坏处。第一个死者是一名年纪在四十多岁的技工,第二位死者是方家的一位年轻人,本来两人没什么关系,不过他们在死亡之前都表示自己‘看见了’什么。”

“看见……”

“别忙,针对这样非巧合的情况,我对两人的家庭背景以及之前的一些死亡记录进行了一点点调查……结果十分有趣。”

虽然这么说,但陆凝却一点都不觉得有趣。

“目击者……是吗?”

“没错。看来你们的进度也不错啊,目击者——当年飞碟的目击者数量可是不少,而这些人以及他们的后代都在年级达到一定水平时出现了同样的症状思维混乱,重复呓语,接着试图脱离人群,如果成功的话不久之后大概会在什么地方找到尸体,失败的话在两三天内暴毙,死因不明。”

“这难道没有人管吗?如果只是一两起还好,这么多的话……”

“丹玛近些年的死亡率在正常水平。而如果不仔细调查的话也找不出这些人都和目击飞碟这件事有关,至于发了疯的人更是没有多少人去关注吧?”殷络扯出一个凉薄而讽刺的笑容,“区区几十件精神失常的案件被分到长达几十年的时间之中,甚至连真正关注的人都没有几个……谁会重视?”

不……这不对。

丹玛这里的异常实在太多了,仅仅是到来了这么几天她就接触了这么多,而有心调查也不会一点都找不到,就这样的情况居然没有人在意?

“看来你也发现了呢。”殷络笑了。

“对方的能力已经足以将这些都遮掩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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