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荣华院出来之后,任瑶华的脸色便一直都不好,任瑶期自然知道她是因为什么事情而不悦,却并没有主动开解她。
倒是任瑶华忍不住问任瑶期道:“在祖母心里,我难道真是一个工于心计,毫无廉耻之心的女子吗?”
任瑶期闻言看了任瑶华一眼,然后淡声说道:“在祖母心里,工于心计,毫无廉耻之心并不是什么缺点,你又何必介意。”
任瑶华闻言猛地皱起了眉头,瞪向任瑶期。
任瑶期笑了笑:“你知道我的态度,且你心里也未必不清楚祖母是一个怎样的人,所以别这样看着我。”
任瑶华闻言顿了顿,然后抿唇道:“我是在祖母身边长大的,她纵有千般不好万般不好……对我却总是好的。”
任瑶期低声道:“是吗?但愿以后也会如此。”
她声音不大,任瑶华没有听清楚:“什么?”
正在这时候,门房婆子领着一个丫鬟从二门急急走了进来,任瑶期和任瑶华都停住步子看了过去,却发现那丫鬟是五太太身边的大丫鬟碧荷。
上一回五太太和任瑶玉一起中毒,她们身边的丫鬟婆子们也都大换了一次血,这个叫碧荷的丫鬟还是她们的母亲李氏让周嬷嬷调教好了之后送给林氏用的,后来林氏对碧荷很满意就留在了身边。
碧荷是从三房出来的人,自然是认得任瑶期和任瑶华的,看到她们之后就立即走过来行礼:“奴婢见过三小姐,见过五小姐。”
见她脸上满是喜悦的样子,任瑶期便笑问道:“这么急匆匆的,可是有什么事情?”
碧荷立即道:“回五小姐的话,是大喜事呢!刚刚八小姐她醒过来了!”
“八妹妹醒了?”任瑶期闻言很是惊喜。
任瑶华也道:“什么时候醒的?身子可好?大夫怎么说?”
碧荷道:“醒了大概两个时辰了,大夫说八小姐现在虽然还有些虚弱。也不能下床走动,不过再好好的调养一年就能慢慢恢复了。五老爷和五太太高兴地不得了。三太太知道消息之后也立即过去了,又让奴婢将这个好消息送回来给老太爷和老太太知晓。”
五老爷自从搬出任家之后就没有回来过,他自己在云阳城里开了个笔墨铺子,虽然店面不大,但是因为任时敏的帮衬,让他与云阳书院的外事管事接上了头,有了书院这一大主顾他的小店生意自然还不错。
听说最近任时茂还有打算派人去东北关外收些皮货回来做毛皮生意。
任五老爷正用实际行动表示自己打算自立门户。任老太爷被他的行为气了个半死,扬言任家再没有五老爷任时茂这个人。
任时茂知道了之后也依旧是我行我素,并不肯低头回来求任老爷子的原谅。
因为此事,任瑶期是有些佩服任时茂的,尽管她以前对这个五叔并不太喜欢。
任瑶期想着,既然是李氏让碧荷来的,那李氏应该是想要做个合稀泥的,借着任瑶玉苏醒之事缓和五房和任家二老的关系。
虽然任瑶期觉得自己母亲做的肯定将是一场无用功,不过不得不说。离开了任家之后,李氏在处理这些家务事的时候越发的驾轻就熟起来了。
“那你快去吧。”任瑶期笑着对碧荷点了点头。
碧荷应了一声,又欢欢喜喜地往荣华院去了。
“我们是不是要回云阳城看看八妹妹?”任瑶华问道,她虽然不喜欢任瑶玉,但是任瑶玉醒了过来她也是高兴的。
任瑶期道:“祖母不是说要留我们住两日么?怕是不会让我们这个时候回云阳城的。”
任老太太关于培养待嫁女子对家族忠诚的闺训还没有结束,所以多留了她们两日。任瑶华皱眉道:“八妹妹醒过来是大事。”
任瑶期闻言不过是笑了笑,并不辩驳。
等她们回到原先住着的紫薇院后不多久,任老太太那边派了人来了,细细地过问了她们有没有缺什么东西,又赏了她们一堆吃穿用的玩意儿。最后果然半句话也没有提到任瑶玉醒了的事情。
任瑶华派人出去打听。才知道碧荷将任瑶玉醒了的消息告诉了任老太太之后,任老太太只是很平淡地说了一句知道了,然后就将人打发走了,也没有派人去云阳城看任瑶玉。
任瑶期觉得任老太太这样的反应还算是“厚道”了,若要是任老爷子,定是会将碧荷给轰出去。
五房既然已经不是任家的人了,自然是不能进任家大门的。
任瑶华难得地叹了一口气。坐在了炕沿上半响没有言语,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回到云阳城的第二日,任老太太就带着任瑶期和任瑶华姐妹两人外出参加一位孙老太太的寿宴。
如今无论是任瑶期还是任瑶华都是给任家长脸的姑娘,所以她们自然就成了任老太太面前最为得宠的孙女,带出去见客再正常不过了。任瑶华以前就经常跟着任老太太出门会客,任瑶期倒是极少遇到这种“殊荣”。
原本以为这就是一个白鹤镇的富户们相互攀比,相互吹捧的宴会,任瑶期没有想到会在这里遇见韩家大小姐韩攸。
从韩太太去世之后韩攸就一直深居简出。出了孝之后依旧不怎么出门,所以任瑶期已经有很久没有看到她了。
几年不见。韩攸也长成了一个漂亮的大姑娘,她性子依旧是有些腼腆,自己端坐在角落里安安静静地听周围的姑娘说话,脸上带着笑,却并不插嘴。
她也看到了任瑶期和任瑶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