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的晚上,总是格外的漫长,人们伴随蛙鸣入睡,而易逍伴随蛙鸣打坐,一夜未眠。
“小伙子。”
天微微亮,一个大妈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边,身穿环卫工的衣服,手里握着扫帚,歪头看着他,面色焦急地说道:“昨晚上就见你坐在这里发愣了,失恋都是小事,没必要折腾自己,你看看你这手,怎么能用手捶地呢,泥地还好,水泥地可就不好玩了,你这手就废了……”
大妈噼里啪啦说了一堆,将易逍说得一愣一愣的,全程他只听懂了一句话:失恋都是小事。
“我什么时候失恋了?”
“呃……”易逍清了清嗓子,正想解释两句,不远处传来“哐当”一声,他循着声音望过去,看到一个中年发福男人踹翻了一个绿色的小推车。
“诶呀!”大妈双手一拍,提着扫帚就往小推车那边跑,一边跑一边大喊:“主管,真是对不起啊……”
后面大妈还说了什么易逍都没听清楚,因为那被称为主管的男人骂声实在是太大。
“工作时间玩忽职守,一把年纪了还勾搭学生,老牛吃嫩草,你知道羞耻两个字怎么写吗?难道年轻的时候没玩够,老了还想再刺激一把?”
“不是的……”大妈被骂得脸色难为情,看着地面小声说道:“请你不要这么说话。”
“我说错了吗?”主管听见顶撞的言辞,怒气更胜,指着大妈阴阳怪气的说道:“要不是看你一个人拉扯女儿不容易,你以为学校会让你这种品行的人进来工作?呵呵,估计你那女儿也比你好不到哪里去吧?”
“请你不要这么说话!”大妈终于抬起头,直视主管的眼睛,声线微微颤抖,接着又很快低下头,说道:“对不起,我马上就……干活。”
“嘁。”主管冷笑一声,又多踹了小推车一脚,这才满脸晦气的打算离开,可刚转身就被一道声音叫住。
“喂。”易逍双手插在口袋里,面色比这个主管还要嚣张,说道:“把我姨的车踹倒了,你不打算解决一下?”
主管上下打量了一眼易逍,又看了一眼旁边的大妈,鼻子里发出一声不屑的冷哼,说道:“怎么着,你想我怎么解决?”
大妈拉了拉易逍的袖子,饱经风霜的脸皱在一起,小声劝道:“别惹他了,没事的,啊。”
“姨,这事我既然看见了,自然不能不管,你就在一旁看着。”易逍拍了拍大妈的手,接着勾起嘴角,对着主管轻飘飘地说道:“你长得好像一颗蛋啊,那就圆润点解决。”
“你说谁呢!”主管指着易逍的鼻子,嘴都气歪了,怒目瞪着他威胁道:“你是哪个班的学生,这么没有纪律!”
易逍邪笑着上前几步,一字一句说道:“还想要这只手的话,就别用它指着我。”
“你这个小杂种,嘴还挺利,马上跟我去见教导处主任,我看你到时还牛不牛气得起来,跟我走!”主管一边咒骂,一边就要来扯易逍的手臂。
大妈在一旁看得着急了,她本来看这个男同学独自在草坪坐了一宿,心里担心这才上前想劝两句的,如果因为她,害得人家受学校通报批评,她心里是怎么也过意不去的。可是,还没等她开口,她就看到易逍的手臂如灵蛇一般闪过主管的手,接着以她看不清楚的手法,眨眼间就将主管的手反抓在其后背,紧跟其后的是一声惨叫。那主管“噗通”一声单膝跪在了地上,她只来得及看到易逍收回右腿。
一时之间,她不知道该担忧还是该庆幸。
“你敢殴打学校员工,还想不想在这里读书了?”主管扯着嗓门大喊,一双倒三角小眼睛环顾四周,奈何现在时间尚早,路上半个人影都没有。
“凭你也能让学校开除我?”
易逍手劲加大,手下的人嗷嗷惨叫。
“我给你两个选择,一,双手废在这里。”易逍在主管面前竖起一根手指,说完后,又加了一根手指,继续说道:“二,把垃圾捡起来,装进车里,给我姨道歉。”
主管脸涨得通红,梗着脖子吼道:“马上给我松开,你会后悔的!”
易逍心中冷笑:“后悔?我上一世都从未后悔,何况这一世。”
主管试图挣扎,若是在昨日,还真可能给他挣脱,但是现在的易逍手劲可不比昨日。
易逍提嘴笑道:“从你的外表,我真看不出你骨头这么硬。”
话音落后,他又加大了三分力道。
“咔嚓!”
骨头的声音在安静的早晨格外清晰,旁边的大妈看着这画面都忍不住咽口水。
“啊!”主管后知后觉,发出杀猪般的惨叫,头上竟然能看到细密的汗珠,可想而知这生生被人捏断手腕有多痛苦。
“我捡,我捡!”他连连点头,总算是认命。
至于断了手腕怎么捡垃圾,这不在易逍的考虑范围。他松开主管,走到大妈身边,说道:“他这么看不惯你,还能让你留在学校,说明上头有人护着你,放心,他一定动不了你,有什么事,无需忍着。”
大妈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喃喃应道:“哦,好好……”
易逍也没有多提点什么,而是转头冲主管半威胁半暗示地说道:“我叫易逍,高二一班,随时来找我喝酒。”
他早就看出来这个主管色厉内荏,盛水高中这个学校,随随便便拿出来一个学生的背景,都不是他这个小小环卫工主管能得罪得起的。
易逍本来拿这件事当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