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牛玉堂老实点头,说,“小弟我一直都困惑。”
牛四根道:“既然你觉得困惑,那你为什么不问我原因?”
“不问。”牛玉堂摇头道,“我还是那句话,大哥让我往东,我就绝不往西,大哥让我上刀山,小弟我就绝不下火海,大哥你真要当汉奸,我也跟你当汉奸。”
“你呀。”牛四根指指牛玉堂,心下却不无感动,接着说道,“玉堂,大哥不是真的想当汉奸,其实这全都是老徐的安排,大哥的反水变节,还有抓老徐献给小日本邀功,全是老徐整个反扫荡计划中的关键一环”
牛玉堂闻言顿时精神一振,问:“大哥,你是说咱们的反水,是假的?”
牛四根哼了一声,又接着说道:“要不然,你以为大哥真这么容易带走部队?大哥在第团的威信就再高,还能够高得过老徐?实话告诉你,要不是老徐暗中纵容,他只需要登高一呼,第团一千多弟兄,真愿意跟咱们兄弟走的绝对不会超过两百个。”
牛玉堂嘿嘿两声,又压低声音问道:“大哥,那现在咱们该怎么做?”
牛四根说道:“你现在马上分头通知几个团长、营长,再让他们分头通知连长、排长,整个行动计划具体传达到班长止,另外再就是,从现在开始,任何人不准单独离队,所有人无论做什么事,哪怕是解手,也必须三个人以上集体行动,若发现违令,一律格杀勿论。”
“是”牛玉堂答应一声,转身去找几个团长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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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山谷中原本卧倒在地、对着两侧树林胡乱射击的二十多个伪军重新站起来,然后再次拉开散兵线继续往前搜索前进,刘畅顿时间彻底傻眼。
这是怎么回事?伪军怎么没有反应?他们怎么可能没有反应?
不应该啊,刚才自己都开枪示警了,他们怎么可能毫无察觉?再不济也应该派个人上山来看一看吧?怎么可以跟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呢?这不对啊
又过了片刻,大队伪军便排着整齐的队列,浩浩荡荡进了山谷。
看到这一幕,李子涵跟舒同文便同时舒了口气,刚才他们可真担心坏了,唯恐山谷外的伪军大队人马停下来不再进谷,更担心伪军会把消息报告给小日本,如果小日本跟伪军事先有了察觉,那么这次伏击就将变得毫无意义了,所幸,这一切并未发生。
“阿文,怎么回事?这些伪军好像并没有发现?”刘畅忍不住问舒同文。
不等舒同文回答,李子涵便霍然回头,冷然道:“你是不是很希望伪军派人上山?”
“你这叫什么话?”刘畅心中暗惊,表面上却是勃然作色道,“我刚才不解释了,就是因为手上有伤才不小心走的火,倒搞的我好像故意走火,要给伪军开枪示警似的,你把我刘畅当成什么人了?”
李子涵哼了一声,杀气腾腾警告道:“你最好给我小心一点,待会等小日本进谷,你要再敢弄出响动,可真就别怪老子手黑,哼”
刘畅也哼了一声,说道:“你少威胁我。”
刘畅是言者无心,可一边的舒同文刚才听说汉奸这俩字之后,却是心中忽然一动。
现仔细回想起来,刘畅自从到了龙口后,所言所行似乎真挺奇怪的,要知道刘畅以前可是曾被小日本俘虏过,直到现在,他其实都还处在被监控名单上,新四军总部也一直没有将他下放战斗部队,要不然以他的资历跟学历,都能当支队政委了。
不过,这个念头也就在舒同文脑子里转了转,并没有说出来。
共产党有着严格的纪律,绝不轻信任何曾经被捕的同志,但也绝不会轻易怀疑人。
从现在开始,有必要暗中留意刘畅言行举止,当下舒同文凑到刘畅身边,轻声说:“老刘,你手上的伤还没有好,所以就不要参加这次战斗了,这样吧,我陪你去后边歇着,走吧。”
“阿文,这不太好吧?”刘畅也是个极敏感的人,当下回头用异样的眼神看着舒同文,说,“弟兄们还有十九支队的友军都在这,我却一个人躲在后边偷闲,作为一名共产党人,这似乎是一种耻辱。”
说完,刘畅看了看李子涵,又说道:“到时候有些人又该说我是懦夫了。
舒同文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把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说道:“老刘,走吧
刘畅心头暗凛,便不再多说什么,乖乖跟着舒同文离开了最前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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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藤堂高曲带着独立混成第14旅团主力进入葫芦谷,天色已经擦黑。
由于皖南抗日救国军已经基本被全歼,整个龙口已经再没有什么武装可以威胁到日军安全,所以藤堂高英并不打算在葫芦中宿营,而是打算连夜走完全部山路,到青阳县境内的龙须沟据点再行宿营,所以,日军的行军队列并没有停下来,而是继续向前。
由于皇协军第二旅顺利通过了葫芦谷,十九支队残部又正遭到尾原大队的追杀,所以藤堂高英甚至都没有派出尖兵对两侧密林进行火力侦察,而是带着大队日军大摇大摆地一头闯进了十九支队残部以及新四军独立团的伏击圈。
某一刻,伴随着一声突兀的枪声响起,山谷两侧的密林里顷刻之间枪声大作。
三八式步枪,中正式步枪、英菲尔德步枪、汉阳造步枪、歪把子机枪、捷克式机枪、九二式重机枪,甚至还有美国造汤姆森冲锋枪,各式枪械射出的子弹顷刻间就像疾风骤雨,向着谷中正以四路纵队行进的日军猛泼了过来。
日军猝不及防,顷刻之间就被摞倒一片。
不过,独立混成第十四旅团毕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