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原重美将手下的四个中队长召到大队部开了个短会,结果发现四个步兵中队的减员情况都很严重,伤亡最小的是野口中队,但也只有百来人了,伤亡最大的武田中队更是只有不到六十人了,整个特战大队全加起来也只有不到五百人了。
考虑到海军能够提供的支援相当有限,又没了战车和炮兵,尾原重美从武田、前原、村山各中队以及大队本部抽调了八十名jing锐补充给野口中队,又命令野口中队留在大队本部养jing蓄锐,却让其余三个半残的步兵中队轮番进攻炮台山。
尾原重美的意图很明确,就是通过武田、前原、村山这三个半残的步兵中队尽可能地消耗炮台山守军的弹药及锐气,等到最后时刻,差不多就是在天亮之前,再出动养jing蓄锐已久的野口中队给予炮台山守军致命一击。
尾原重美yin冷的目光从手下三个中队长脸上逐一扫过,沉声说道:“前原桑、村山桑还有武田桑,一切拜托了。”
“哈依!”三个小鬼子猛然低头,匆匆领命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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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十九正在闭目养神。
对于危险,徐十九有着近乎野兽般的敏锐直觉,他已经从满是血腥味和硝烟味的空气里嗅出了死亡的味道,小ri本也是不死不休的死xing子,在接连吃亏之后,必然就是更加疯狂的反扑,再接下来的战斗,将会无比残酷。
好现象就是,阵地上的气氛要比刚才活跃多了。
在徐十九当众说出十九路军这四个字之后,61师的百十来号残兵一下就跟换了个人似的,开始有说有笑起来,自从闽变之后,叛军这两个字就一直压在他们的心头上,压得他们喘不过气来,不过现在,却终于可以放下了。
十九路军不是叛军,他们也是中国人民的子弟兵!
“叭!”前方夜空下突然响起突兀的枪声,前方的jing戒哨开枪示jing了,这也意味着ri军的进攻已经再次开始了。
小ri本的高级将领或者缺乏战略眼光,可他们的中下级军官却拥有极高的战术造诣,ri军在野战中也极善于学习总结,譬如这次,小ri本就学乖了,是趁着夜se悄悄摸上来的,不过可惜的是,还是没能躲过**的jing戒哨。
jing戒哨是个老兵,一枪就摞倒了最前面的ri本军曹,可惜的是,他手里只有一杆三八大盖,当他拉动枪栓试图推弹上膛时,十几枚灼热的子弹几乎同时she入他的身体,老兵瘦削的身躯剧然一震,然后往后直挺挺地倒了下来。
直到咽气,老兵的眼睛都始终圆睁着,仿佛正对着漆黑的夜空在想,为什么不给我一杆自动步枪?为什么不给我一挺机枪?如果有一挺捷克式轻机枪,老子一个人至少可以摞倒一个班的ri本兵,不,老子可以摞倒鬼子一个步兵小队。
**jing戒哨的枪声击碎了ri军的偷袭美梦,武田中尉骂了声八格牙鲁,当下拔出军刀往前狠狠一引,身后六七十个正匍匐前进的ri本兵便纷纷跳起身来,展开波浪形的散兵线,端着明晃晃的刺刀向炮台山碾压了过来。
ri军离得还远,**并没有贸然开枪,因为黑夜里根本看不远,贸然开枪只能浪费宝贵的子弹。
徐十九也想过通过旗语引导浦东炮兵,可惜他分身乏术,而幸存的百余残兵中,又只有他一个人懂旗语。
直到ri军进入五十米内,**才扔出了一排手榴弹,然后借着手榴弹爆炸产生的火光瞄准she击,不过五十米的距离实在是太近了,喘口气的功夫,ri军就已经冲进阵地,接着便是惨烈的白刃战,一方默不作声,一方则嗷嗷地叫。
夜空之下,中ri两军使出浑身解数殊死相博,步枪撞击声,刺刀入肉声,还有枪托砸碎骨骼的喀嚓声,各种声响不绝于耳。
白刃战很惨烈,很残酷,持续时间却也很短。
还不到十分钟,包括武田中尉在内,突入**阵地的四五十个ri本兵就全部报销,虽然已经筋疲力竭,虽然是弹尽援绝,可61师的残兵还是展现出了当年十九路军的风采,让ri本人在最引以为傲的白刃战上栽了个大筋斗。
炮台湾的夜空下,依稀还回荡着十九路军总指挥蒋光鼐豪气干云的大吼:拼刺刀,我们十九路军从来就不怕任何人!ri本人?让他们尽管放马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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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对面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见,尾原重美却固执地举着望远镜在看着。
等对面的**阵地再次变得沉寂,却始终不见武田中尉发出得手的信号,尾原重美就知道武田中队已经完了。
武田中队明明已经冲入**阵地,却仍没能得手?
对面的中**队竟然在白刃战中杀败了武田中队?
摸了摸下巴上的刀疤,尾原重美的背脊上忽然冒起一股寒意,他的脑海里一下就跳出了另外一支中**队,五年前也是在这里,曾经有一支中**队在白刃战中杀败了皇军,这支中**队的番号叫做十九路军。
尾原重美至今都无法忘记那个在他脸上留下刀疤的十九路军老兵,还有那个凶神恶煞般的十九路军上尉,这是留在他心底最惨疼、最不愿触及的回忆,尾原重美忽然有了种很不好的预感,对面的**,也许就是当年的十九路军!
藤本大尉不知道尾原少佐的心思,提建议道:“大队长,武田中队只怕已经完了,不过支那军估计也剩不下几个人了,我看也没必要再出动村山或者前原中队去浪费时间了,不如马上投入野口